入夜,天空并不是很黑,泛着红光,夜阑人静,整个部落都安静了下来。
苏霈年躺在石床上,即使已经在涅拉大陆生活了一段时间,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气候与环境,白天的喧嚣总会让他无所适从,只有在黑暗中才会他得到一丝惬意。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食物方面得到缓和之后,苏霈年开始怀念起现代种类繁多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
在原始社会里,入夜便是睡眠,或者某些不可言喻的夜间活动。
而孤身一人的苏霈年只能在和006的闲聊中入睡。
“年,你起了吗?”
刚从床上坐起来的苏霈年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叔母,我起了,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黛·蒲柏穿过围帘,看见苏霈年还窝在床上有些好气又好笑,走上前摸了摸他脑袋:“乖乖,这都午时了,还做懒厥厥呢~”
这下,苏霈年才彻底清醒过来,避开对方rua他脑袋的手,迅速进入状态:“叔母~夜里好多虫子,没睡好,所以人家才多睡了一会嘛!”
再说了就算是原始社会,年轻人也得赖床才对嘛!
打断黛·蒲柏还想继续的调笑,苏霈年赶紧继续询问到:“叔母怎么来了?”
“哟,瞧这我都快忘了,年啊,部落里好些人看到你昨天穿了草围成的裙子,你也知道咱们部落缺乏这样食草的兽人,更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大伙都很好奇你这裙子怎么来的,都快吵翻天了。”
黛·蒲柏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停顿了会:“叔母知道你的为人,奈何你叔叔是部落首领,我也总不能不搭理他们的请求过来问问,年这是你父亲之前留下来的吗?”
不用问,苏霈年就知道部落那些人会说些什么。
啧,这就是人性,喜欢在背后编排议论着,还见不得别人的好。
苏霈年知道因为原主的嚣张跋扈导致部落大部分人对他的态度极差,但他也清楚的看到在原主年·希尔年幼的懵懂无知的时候就曾多次被部落人议论讽刺,说他是不详的象征,是犯了大错所以才会被兽神惩罚。
原因不过是因为他阿姆难产时大出血去世。
“又坏又蠢。”苏霈年在心底不屑的斥责。
在原始社会,这样卫生、资源、医疗技术都极其缺乏的时代,难产导致大出血离世之类的先例还少吗?
当然,涅拉大陆人的体魄相对于地球人来说要强大得多,奈何年.希尔的阿姆在怀孕时就多次为了部落操劳晕倒过,本身就有些脆弱的身体又碰到了那年提前霜降,才入秋不久直接寒冬。
寒冷的冬天对于不会饲养和种植的兽人和亚雌来说无疑是残忍的,食物的缺乏加上骤降的温度,无数的生命会被冰冷的雪花夺走掩埋。
即便是伊莱这样的大部落依旧也过得艰难,虽然原主的父亲提前在入冬前就带着部落年轻兽人储存了大量猎物。
好在借着寒冬食物得以长期储存,可奈何庞大的人口,平均分配的话每人也不过勉强果腹,在残忍的原始社会一直盛行着适者生存的道理。
年轻体壮的兽人总会比起年迈体弱的分到更多的食物,更别说还有因为捕猎和抵御外敌落下病理残疾的兽人。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年·希尔诞生了。
那是一个艰难的雪夜,他阿姆腹痛难忍,紧紧攥着自己丈夫的手,无助的呻吟。
而身为部落首领的健壮兽人红透了眼睛,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夜难熬,怕是难以长相厮守了。
“求......求你活下去,坚持住,求求你!你......你不在我怎么办?”一向坚强的兽人哽咽着祈求,泪珠不停滑落脸颊又落下。
亚雌强忍着疼痛伸出手轻轻抹去对方脸上的湿热,扯出一丝笑意安慰道:“没事的,我会没事的。”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兽人语气开始坚定起来:“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他绝对不能没有阿姆,你忍忍啊!我现在就去请祭司过来,你等等我!”
不等亚雌反应过来就冲出山洞,漫天飘散的大雪很快就掩盖了兽人匆忙离去的脚步。
而洞穴内,亚雌眼角终于落下了强忍着的泪滴,看向洞口的眼睛充满温柔和爱意,缓缓伸出左手,像是要挽留什么,他感到体内的血液不断涌出,身体开始变得寒冷,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力着。
“哇~”
最后终于,伴随着一声哭喊,亚雌的手重重落下,无力的垂在床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闭上了眼睛,悄无声息。
而当兽人背着年迈的祭司赶到时,安静的洞穴让他感觉无比恐惧,推开围帘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接受。
痛苦的嘶吼划破寂静的夜,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