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不仅是汉南省某地级市市长,正厅级领导,还和汉东省长刘和光、省委常委高育良,关系十分亲密。
据说,金山县有一个四十六岁的派出所长,因为和祁同伟搭上了线,不到十年就成了正处级领导。
自己今年四十四岁,比那个派出所长年龄更轻,起点更高,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或许可以焕发仕途生涯的第二春。
再说,祁同伟在岩台玻璃杯厂有隐藏股份,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现在正是自己和他攀关系的好时机。
虽然吕梁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是另外一种说法,有些话,必须要祁同伟自己说出来。
“祁市长,玻璃杯厂的那几位股东,和你的朋友关系,是否非常亲密?”
“他们都是金山县红山乡人,我在红山乡工作过几年,和他们关系非常好。
他们到岩台建厂,资金不够,是我借钱给他们的,赚钱后又连本带利还给了我。
你也知道,我和侯亮平有很深的过节,虽然这些钱都是合法的,但我担心侯亮平做文章,借机陷害我。”
祁同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吕梁自然也明白自己应该这么做了。
“祁市长,侯亮平确实是个小人,当年他在岩台检察院上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如今他得了势,怕是会变本加厉,您可要小心。”
“这次他让你来查账,具体是什么想法?”祁同伟问道。
“他具体是什么想法,我不敢断言,不过从表面上看,这次他好像不是直接针对你的。”
“那他针对的是谁?”
“这次我们主要查的是,玻璃杯厂建厂之时,涉嫌违规用地的问题。此事是现任林城市委书记李达康一手操办的,所以从理论上说,侯亮平针对的应该是他。”吕梁回道。
“李达康?”
祁同伟对此说法颇感意外,大脑飞快转动起来。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侯亮平了,这小子的城府和成熟度,远胜于原本的想象。
表现上看,侯亮平针对李达康合情合理,因为他得罪过李达康,并遭到了李达康持续性的打压和羞辱。
现在他到了反贪局,想要找机会报仇,十分正常。
但祁同伟坚信,侯亮平的目标绝非李达康,而是自己。
只不过侯亮平知道,以他现在的权力和地位,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就去调查李达康,掩人耳目。
然后再暗渡陈仓,悄悄收集自己和玻璃杯厂之间,经济往来的证据。
当然,不排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侯亮平带着双重目的。
既要公报私仇,针对自己,又在钟正国的授意下,借机拿捏李达康。
在剧里,沙瑞金就是利用这个办法,借力打力,让李达康主动俯首称臣的。
嘿嘿…
祁同伟想到这里,忍不住干笑了两声。
李达康啊李达康,你也有今天。
当年,你利用侯亮平来拿捏我。
如今,钟正国又利用侯亮平来拿捏你了。
真是报应啊。
唯一不变的是,某人的最大价值,永远只能是一把刀。
……
假如侯亮平所想,真如祁同伟猜测的那样,那就操之过急了。
玻璃杯厂被查事件,没有对祁同伟造成任何直接影响,反倒打草惊蛇,给祁同伟敲响了警钟。
还是李维民高明啊,难怪人家能当上实职F国级领导。
早就料定玻璃杯厂是祁同伟的隐患,只有祁同伟主动消除了隐患,才能真正成为李维民的亲信,受到重用。
醒掌天下权,才是男人的至高理想。
再过几个月,我们国家的公务员法就要正式颁布了。
很多事情,之前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
现在有了明文规定,必须要小心谨慎,秋毫无犯。
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被政敌抓住把柄,处处受到牵制,甚至功亏一篑。
此时的祁同伟,终于下定决心,以后脚踏实地,只走仕途这条路,努力实现心中的政治抱负。
只要能消除威胁仕途的隐患,哪怕放弃掉大多数财富,也在所不惜。
祁同伟名下毫无瑕疵的资产,是飞天酒业价值五个多亿的股票,这是完全合法的。
此时飞天酒业总市值不过才120亿左右,五个多亿占到了4.5%的股权。
将来该公司涨到两万多亿市值,4.5%就是将近一千亿。
这么多钱,只要不赌博不创业,随便怎么作都行。
哪怕子孙后代不成器,给他们弄个信托基金便是了。
光是利息收益,就足以像某富二代那样,出入豪车豪宅,天天换明星和网红女友,估计还花不完。
真的没必要继续搞钱了。
其余的财产,干脆直接送给叶飞、二蛋、高小琴姐妹等人算了。
当然,这些钱也不能白送。
要以基金的形式存在,小钱随便花,涉及到上亿的资金使用,必须征求祁同伟的意见,得到他的首肯。
……
四年前,祁同伟和叶飞以七千五百万的价格,拿下了芝麻开门公司10%,鹅厂9%的股权。
其中祁同伟出资五千万,叶飞出资两千五百万。
目前鹅厂已经在南港上市,市值为一百亿出头。
芝麻开门虽然没有上市,但市场估值已经达到了两百亿。
也就是说,两人拥有的股权价值,达到了三十亿。
祁同伟告诉叶飞:“这二十亿以后不需要你代为持有了,全部送给你。”
“啊……”
叶飞以为祁同伟发高烧说胡话,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祁哥,你这是干嘛啊,是不是信不过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哪怕是死,也绝不会侵吞你一分钱的。”
“叶飞,别多想,这是你应得的。”
祁同伟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又道:“你救过我两条命,就当是一命抵十亿好了。”
“这……”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的命,不值十个亿?”
“祁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一命抵十亿,你也已经还清了。我的手机产业链工厂,还有叶兵的房地产公司,外加这十亿股票,早就超过二十亿了。”
“叶飞。”祁同伟摇了摇头,又道:
“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关键问题在于,我是政府官员,不能有来路不明的钱。
这些钱太多了,假如被人查到的话,光是一条违规经商,我的仕途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