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兵,即叶飞的堂弟。
当年祁同伟在紫溪村,用土铳打伤三名绑匪,有非法持枪伤人的嫌疑,是叶兵站出来,把事情扛了下来。
在这件事情中,叶兵不折不扣的执行了祁同伟的安排,而且在被刑讯逼供的时候,表现十分出色,有勇有谋。
不仅没有让试图陷害祁同伟的金山县公安局长吴金虎得逞,反倒借这个机会,摆了对方一道,为吴金虎的倒台,出了一份力。
祁同伟对他心存感激,后来把叶飞带出紫溪的时候,连他也一并带上了。
这些年来,叶兵跟着叶飞打拼事业,学到了不少东西,是时候出来单独闯一闯了。
祁同伟让叶兵到京海,除了开辟新的商业版图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他打算把高启强和程程都争取过来,让这对剧里的死敌,结为盟友,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助他们结为连理。
高启强深谙世道,长袖善舞,程程是高学历,具备专业知识,联起手来,在汉南省开发房地产,一定大有可为。
启程集团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但祁同伟对这两个人不放心,所以把叶兵叫来顶替二蛋,盯着他们,后续林守业夫妇也会过来,主抓启程集团的财务和行政后勤,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二蛋,还是回汉东,去帮叶飞夫妇搞事业,顺便也能起到监督的作用。
祁同伟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不相信叶飞。
这些年来,叶飞一直接受他的指令,运作经营他的产业,除了自己该拿的部分,一分不少都上交给了他,可谓忠心耿耿。
再加上叶飞救过他两条命,他又帮忙撮合了刘瑞英,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按理说,祁同伟完全可以对叶飞放心。
但叶飞控制的财产实在太多了,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将来还会更多,至少超过万亿。
成为明面上的世界首富,是大概率事件,就算和国外那些隐形富豪,资本财团比起来,恐怕也不遑多让。
到了那个时候,叶飞真的还能做到不动心吗?
虽然祁同伟有绝对把握,即使叶飞背叛自己,他也能把大部分财产拿回来,但真到了那一步,损失的可不只是金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二蛋这边,也是同理。
与其去冒这个险,还不如未雨绸缪,提前将防火墙搭建起来。
把二蛋持有的产业全部交给叶兵,然后让他回汉东,深度介入叶飞夫妇持有的产业。
如此一来,二蛋和叶飞之间,可以互相监督,互相牵制,出不了大乱子。
京海这边,叶兵+林守业夫妇,高启强+程程,这两组人也可以互相监督牵制,保证万无一失。
甚至,还有陈舒婷、高启兰、林峰妹妹林慧和高家双胞胎姐妹等人,在必要的时候,都可以安排到适当的地方,起到平衡器的作用。
……
叶兵被打,自然也是一次苦肉计,目的是对胡升明施压,以便京海市的严打斗争,能够顺利开展。
胡升明那边,也有很强的意愿,毕竟现在动手,有功无过,是最佳的时机。
既可以大力整顿社会治安和营商环境,还能把锅全部甩到赵立冬身上。
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几天后,京海市辖区内开展了一次轰轰烈烈的严打斗争。
“整顿社会治安、保护发展环境、增加老百姓安全感”的横幅,挂满了京海及各县区的大街小巷。
孟德海有了市委的大力支持,彻底放开手脚,市公安局全部成员,联合武警部队官兵,根据群众提供的举报线索,对辖区内的黑恶势力采取了最高级别的打击。
以往威风八面的黑道大哥们,抓得抓,逃的逃,那些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也纷纷作鸟兽散。
但有一个人没有跑。
建工集团的赵永泰,也就是现在的泰叔。
七年前,他带着大量财产,从金山县出逃,在京海市东山再起。
七年后,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年过花甲,钱又带不走,能跑到哪去呢?
事实上,早在祁同伟刚到京海的时候,他就有跑路的想法,但祁同伟一直没有对他下手的迹象,又让他以为,自己的整容术,骗过了祁同伟。
后来徐江被捕,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供出来,也想过跑,可是马上又发现,自己已经被不明人士监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不跑了。
就这样,赵永泰和建工集团的高管全部被羁押。
赵永泰在看守所里,闹着要见祁同伟,祁同伟很好奇他想和自己说什么,便亲自去见了他一面。
“呵呵。”赵永泰的笑声带着些如释重负。
“祁书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没错,我来京海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祁同伟点点头,又道:“你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逃,要等着我来抓你?”
“累了,也厌烦了,不想再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我这辈子,风风光光过,该享的福也都享了,是时候受报应了。”
“想明白了就好,只要活的值,走的时候也不会有遗憾。”
“是,没有遗憾,祁书记,我们也是老相识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但我不一定答应。”祁同伟回道。
“能不能放过我的两个干女儿,陈书婷和程程?”
“理由呢?”
“她们本来都不是坏人,甚至还是苦命人。
陈书婷年纪轻轻,就被人拐卖到山上,好不容易被解救,回到老家却发现父母已经病亡,她为了养活孩子,才会被我利用,做了些不合法的勾当,但她也不想的,都是我逼她做的。
程程是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我出钱供她上了大学。她为了报答我,加入永泰路桥,后来自愿跟着我逃到京海,还替我做了几年牢。但实际上,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全是我害了她。
祁书记,我知道你是好人,希望你能帮着说几句话,所有的罪都在我一人,和她们无关。”
祁同伟听完之后,心想,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赵永泰总算悟了,明白什么叫天地良心,什么是因果报应,只可惜为时已晚。
他一时没吭声,赵永泰便以为他不答应,又道:“祁书记,你只要能帮帮她们,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是在和我谈交易吗?”
“就算是吧,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那不用了,我不敢兴趣,也不和你谈交易。”祁同伟站起了身。
“等等,祁书记。”赵永泰苦笑了一下。
“我还是说了吧,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不想再带到棺材里去。”
“那就快说吧,我还有事,听完就走。”
“九六年,你担任金山交通改造工程副总指挥,曾经被诬陷收了二十万,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但你知道,是谁把钱放进你办公室的吗?”
“我还以为什么秘密呢,不就是丁义珍吗?”祁同伟不以为然的道。
“你猜错了,不是丁义珍。”
“哦?”祁同伟有些意外,问道:“那是谁?”
赵永泰招了招手,示意祁同伟靠近一点,然后在他的耳边说了三个字。
“他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