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到处闲逛着,忽而,他发现了一间红木门屋子。
这屋子看起来并不大,但是这门窗和别的屋子都不太一样,窗框上还雕刻着细腻的花纹,显然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嘎吱。”
沈承聿一推开门,就激起了里头的一片灰尘。灰尘在阳光的映照下舞动,颗粒分明,似星子一般闪烁着。
沈承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环顾了一圈。
这像是女子的闺房,又不像。这闺房里,没有梳妆的地方,只摆放着一张矮案。
矮案上的东西整整齐齐放着,有几本书,还有上好的砚台。
沈承聿拿起了一本书,翻了几页,便有几张纸飞落了下来。
捡起之后,却发现这是几张纸,上头有绘着大渊的地形图,还有京城舆图,这上头还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什么……还有就是……
“大将军。”
沈承聿转手就把这几张纸收进了怀里。他扇了扇面前的灰尘,走了出来,却见梅穆站在门口。
梅穆眉眼低垂,恭恭敬敬道:“大将军,您要找的人……”
“死了。”
沈承聿并不意外。
毕竟,蒋任柏下了杀手,他也基本没什么活头了。
“怎么死的?”
“被烧死了,”梅穆道,“他和他们的三寨主一块逃到了密室里头,被充州军给发现,两个人被活活烧死,一块儿好皮都没有。”
“可惜。”
沈承聿捏了捏下巴。
原本还以为能靠着这逃走的大寨主,得到一些线索。
“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沈承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了。”
“那么,还请大将军尽快移步。霓裳在城中等您。”
沈承聿挑眉。
“什么事?”
“在下不知。”
沈承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辛苦。”
“大将军客气。”
回到了寨子之后,骠骑营聚在了一块,吵吵闹闹的。元小飞被他们围在中间,笑哈哈地咋呼。
“哎呀,行!”
“肯定请你们喝酒行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沈承聿一来,众人便安静了下来。沈承聿踹了元小飞一脚,道:“别嘚瑟了,备马,马上回城。”
“啊?”
元小飞道:“老大,咱们这就回去了啊?”
“不然?”
“哦,没事没事。”
元小飞挠了挠头。
他对几个兄弟挤眉弄眼笑了一番,便为沈承聿备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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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郡。
“行了。”
霓裳亲自给刑剑松了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郎君,现在你自由了,走吧。”
刑剑刚一见天日,只觉得眼睛都被刺痛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霓裳,似乎有点不解。
霓裳上下瞧了瞧他道:“你看我做什么?哟,你还流眼泪了,怎么着,舍不得我啊?”
刑剑冷硬地转头道:“不是。”
“那快滚吧,姑奶奶我手头还有事情,不要耽误我。”
说完,霓裳便把门一关,砰的一下便把刑剑隔绝在了外头。
刑剑拿着霓裳给的盘缠,有点懵。这些日子,他只有在第一天被抓住的时候,被用了些刑,随后霓裳便极力地劝说他和她一道回京城,刑剑不同意,霓裳也不生气。
直到今日,霓裳把他放了,什么也不和他说,还给了他一些盘缠,就让他滚蛋了。
刑剑还在踌躇,便有一个飞花卫上前来,道:“公子,请这边行。”
刑剑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飞花卫道:“公子指的是什么?”
“……我就可以走了?”
“是的,但是我们都统的建议是,公子还是不要留在安和郡住了。安和郡时常有充州军来往,公子若是一直住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
刑剑停下了脚步道:“充州军怎么了?都尉呢?”
飞花卫对他道:“都尉谋害朝廷命官,现已被大将军捉拿。”
刑剑愣住了。
谋害……朝廷命官?!
这才多长的时间,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还没等刑剑反应回来,飞花卫便把包袱还给了刑剑。这飞花卫道:“日后公子便与飞花卫再无干系,公子安好。”
刑剑看着那飞花卫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离开。
回到了屋子里,霓裳便一改云淡风轻的样子。
穿过了屏风,来到了里屋密室,便能听到里头微弱的声响。
是人在痛苦地呻吟的声音。
霓裳打开门,却见是一个人被绑着,而他的眼睛也被蒙着,嘴巴更是给堵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衣襟被拉开,胸口上已经被烫得血肉模糊,而旁边搁在火炉里头的烙铁,还滋滋地发出声响。
霓裳坐了下来道:“还没招?”
“回都统,正在招。”
霓裳抬起下巴道:“听听。”
“此人名为刘家厚,人称刘老三,是在人家府上当采买的。”
“重点。”
“此人是陈星扬的人。”
霓裳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他。”
听到了背后之人的名字,刘家厚再也顶不住了,他不停地晃悠着脑袋,双腿蹬着退后,似乎是想逃离。
汗水洒落在了炉子里头,瞬间就被蒸发。
“这些日子,属下查了所有城中买药的人,没有找到买卖附子的人,却只有这个人,问过附子的药性。”
霓裳轻笑了一下。
她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家厚挣扎着摇头。
霓裳道:“让他说话。”
手下便把他嘴里头的抹布给拿了出来。这刘家厚道:“不是,和我没有关系,我真的就是去问问啊!我就是问问!和我一点干系都没有!没有……啊!!”
他惨叫了一声,是因为霓裳直接用烙铁烫在了他的伤口上。
“嗞嗞——”
霓裳道:“哦?那你知道你们家郡守他想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继续审。”
霓裳轻飘飘地放下了这句话,就不管了。这刘家厚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受不了这样严重的刑罚,没过一会就大声道:“我招!我招了!”
“我招……”
霓裳笑眯眯道:“早这么说,还用受这么多皮肉之苦?”
她命人把他眼睛上头的布条拿了下来,道:“说吧,说得姑奶奶满意了,才能放你走。”
刘家厚瑟缩了一下,随后颤颤巍巍道:“我我我,我原本也不是郡守府的人,但是……但是就在前几日,郡守……大人的手下,突然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