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张霖着急忙慌地赶来,却看见宋明珂正叫手下的人清点着她跟前箱子里的东西,青芷在一边帮忙。宋明珂转头,微微一笑道:“先生来了。”
张霖刚刚从宫中回来,脸上还带了些汗水。他放下药箱,对宋明珂行礼道:“长公主,今日草民从宫中归来,原本还想去拜访您。”
宋明珂转头看他。
张霖便道:“近日陛下龙体大有好转,恭喜长公主了。”
宋明珂笑着道:“这还是先生的功劳。”
张霖抱拳道:“是长公主抬爱。不过,虽然有所好转,却还是不能大意啊。陛下龙体中的寒毒未清,依然需要花费很长的时日才能调养得来。”
宋明珂点头道:“这一点,陛下自然也是知晓的。故而愿意一直配合先生。”
张霖还想说什么,却见到这地上的几个大箱子里头,仿佛都装着各种各样的草药,于是张霖疑惑道:“长公主,这是……?”
宋明珂应了一声,道:“这是本宫着人采买到的草药。先生帮了本宫这样大的忙,想着这些草药许是先生也用得上,也算是本宫一点心意。”
“这可真是……草民多谢长公主!”
“先生何须如此客气。”
这些药材,虽然算不上多名贵,但是对于张霖来说,却是十分顶用的。
小夏和白歌将这些东西清点完毕,便对宋明珂点了点头。宋明珂道:“好了,本宫的东西也送到了,先生您先忙,本宫便不加叨扰了。”
张霖赶紧拉着青芷道:“恭送长公主。”
出了医馆的门,宋明珂的笑容便淡了一点。
小夏低声道:“主子,于大哥那边来消息了,咱们没法再收更多粮了。”
宋明珂应了一声。
以宋明珂的能力,其实还可以收更多的粮食。但是,为了不引起京中慌乱,宋明珂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
只能先调集京中的飞花卫,先收一部分粮……至于其余各地的,便得叫祁连仙和难叔他们走一趟了。
“主子,”小夏道,“咱们今年没必要收这么多粮才是,加上各州的,咱们大概都能养一个郡了。”
宋明珂没回答。
虽然,通州那边没什么问题,但是宋明珂觉得自己还是得留个后手。
这是她前世和迟允斗了那么多年,悟出来的道理。
凡事但凡给自己留下退路和余地,那么很多事情会简单很多。
譬如前世的水灾,尽管她已经加以预防,但是——万一水灾真的发生了呢?虽然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宋明珂觉得自己不能忽略这样的可能。
所以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一旦真的发生了,也不至于应接不暇。
京城各地的药材和粮食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飞花卫的人手也可以随时调动。
这也是宋明珂能做的所有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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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秦清的书房。
秦术这几日都绑着自己的大哥,大哥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在家中也不意外,一日里头有半日是要在秦清的书房中过的。
纨绔秦术不再出去花天酒地,跟着秦清,倒是学到了不少。
“咚咚。”
秦清抬头,道:“进。”
一家丁走了进来,对秦清道:“少爷,您要找的人来了。”
秦清道:“叫他们进来。”
“是。”
鱼娘和阿河走了进来。他们两个人毕竟从来没进过这样大的府邸,他们一进门就开始左顾右盼,嘴里还不禁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说实话,这大户人家的家,就是不一样。
这一间书房都要抵得上他们的整个屋子了。
秦清看着他们那新奇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笔。他道:“怎么样?”
阿河回过神,道:“哦,那个,我和我家娘子也去看了,那堤坝虽然确实挺坚固的,但是不是没法动,就是可能得多派点人手吧。”
秦清双手交叉,顶在鼻子前头道:“那你觉得,大概派多少人合适?”
阿河道:“啊,这个啊,起码得二十来个人。”
“太多了。”
秦清手指敲了敲案面,道:“二十多人,动作太大。”
很可能会被飞花卫给发现。
这可不行。
阿河挠头道:“那……要是不怕死的话,十个人也够。”
秦清立刻道:“那就十个人。”
阿河闻言,和鱼娘对视了一眼,他干笑道:“大人啊,您看,咱们也就是个探路的,我家中还有孩子,上头还有老人的,这要我们去……”
秦清自然是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们是不想送命。
两个专门诱拐女童并将其卖到青楼的人贩子,居然和他谈什么上有老下有小?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秦清心中有了算计,嘴上却道:“放心,既然是叫你们去探路的,就不会叫你们做多余的事情——所以我要的结果呢?”
鱼娘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和我家官人这几日在通州观察了许久,经过我二人判断,三日之内,必将有一场暴雨,平满河河位必然大涨。”
“暴雨。”
秦清重复了一下,道:“就是它了。”
秦清把手放下,道:“我会点十个有武功的人,和你们两个一起回通州。记住了,下了暴雨就动手,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我要平满河的堤坝坍塌,能做到否?”
阿河摸了摸脖子道:“能吧。”
“能?”
阿河肯定道:“如果有武功,那就能!”
“很好。”
秦清靠在了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道:“这次要是做成了,你们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阿河和鱼娘神色一喜,便和秦清道了声多谢。
秦术上前,掏出了一张银票,道:“喏,给你们的。”
“哎呀!”
鱼娘看着这手上的银票,千恩万谢道:“多谢大人,谢谢大人啊!”
秦清挥了挥手,秦术便叫他们出去了。
二人走后,秦术道:“大哥,他们说的也太玄乎了,三天之内下雨,哪有那么准的?”
秦清摇头道:“你不懂,他们二人本身就在河边长大,从前就是渔民出身,会观望天象还是很正常的。”
“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