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放了暑假,江辞回国去看夏玲。
林枝又接了部戏,忙着拍摄,偶尔会和林成通电话,家里人似乎都很惊喜找到她,舅舅和舅妈对着她嘘寒问暖。
但她始终没见过外公外婆。
问起来舅舅也是支支吾吾。
从江辞那得知,江忠义打算让江远联姻,对象是什么上将的女儿,总之,职位在江远之上。
挺好的,林枝心想。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开学时,拍摄任务已经结束,学校也通过了林枝的离校申请。
林成带着林枝踏上了回国之路。
一下飞机,一股凉风袭来,云海市位于H国南部沿海,四季如春,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云海古镇被一条河流贯穿,河上建着很多拱桥。
建筑是一派的典雅红色,河面倒映着垂柳,有浣衣的老妇,还有汉服店,倒卖古玩的小摊,清晨还有未散的雾气,推着小车叫卖的大爷。
昨夜下过雨,灰石板上湿漉漉的。
家家户户门口挂着造型别致的灯笼。
一只猫猫慵懒地趴在房檐上,居高临下过路人。
虽是早晨,也已经有不少游客了。
林成带着林枝走到主街尽头的湖边,湖里荷叶映天,一幢古色古香的四层小楼映入眼帘。
爬满凌霄花木栅栏上挂着一块牌匾:阳光彼岸。
小院很大,院子里有位老人正躺在躺椅椅上晒太阳,芭蕉扇盖住了脸,不知道睡没睡。
院子里有一颗枇杷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下是大理石质石桌石凳,朱红色的琉璃瓦上还在滴着水。
“爸,枝枝回来了。”
“外公。”
听到动静,老人拿开扇子。
看了一眼林枝,冷哼一声,朝屋内喊。
“老婆子,快出来。”
林枝刚想打招呼,迎面就飞来一把扫帚。
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妇人,气愤地拿着扫帚拍在林枝身上。
“让她走,让她走,我们家可招待不起唐家的大小姐。”
在知道女儿去世以后,两位老人就恨上了唐家,林枝的父亲家。
更恨这个流着唐家血的孩子,没有她,他们的女儿也不会死,有着大好的前途,人就这么没了。
以前蔓茹多乖啊,定是那个姓唐的骗了了蔓茹,害得她一个人在国外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家不敢回,还得照顾孩子,积劳成疾连性命都丢了。
林枝被打的节节后退,舅妈连忙跑出来拉住外婆。
“妈,您这是干嘛,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您忘了蔓茹在信里的嘱托了吗?”
“哼,我们林家不欢迎你,你滚!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姓唐的,你走你走,滚回你的唐家去!”
林枝被赶出门外,林成也一并被赶出来。
林枝好像知道为什么每次通电话都没有外公外婆了。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接受自己。
林成没有办法,带着林枝在附近吃了点东西,然后让舅妈偷偷开门,领着林枝溜了进去。
林枝被安排在二楼一个房间。
林成说,那是以前妈妈的房间。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
古朴的书桌,桌上放着一摞书和一个破旧的收音机和一张相框,书的首页熟悉的笔迹,写着林蔓茹三个字。
相框里是一个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在海边,母亲在那人背上,笑得开心。
男人五官清朗,那双眼睛和林枝极像,难怪外公外婆看了厌烦。
从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第二天早上林枝被吵醒。
门口有人在争吵。
“让她走,她凭什么住蔓茹的房间,让她走!滚回去。”
“妈,还有客人呢,您小点声。”
出声的是舅舅林成。
“你不让她走是吧,好,那我这个老婆子走!”
“妈,您别闹,她一个孩子能到哪去,这就是她的家啊。”
“他爹不管她吗?那我走,我老婆子走行了吧。”
咔嚓,林枝推开门。
“外婆,您别走,我会离开这里。”
老妇人看见她就来气。
“好啊,你现在就走,我们家不想看见你。”
林成拉着她不让她走。
“没事的舅舅,我在上京市还有工作,我先离开一阵子吧。”
外婆听到上京,瞬间精神。
“我说什么来着,她要去找她那个有钱人家的爹吧,果不其然,咱们这小破地方可留不住这尊大佛。”
“妈,你少说两句。”
老人置气下楼去了。
“枝枝,别走了,你外婆她就是嘴硬心软,蔓茹当初一声不吭和家里断联系好多年,还……,唉~,你别往心里去,等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没关系,舅舅,我理解外公外婆的心情,如果他们想让我回来了您打电话通知我,我随时可以回来。”
这里是妈妈生活的地方,她想留在这里。
下午林成开车送林枝去机场。
“枝枝,你知道你父亲是谁了吗?”
“知道了。”
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就去网上查了。
上京四大财阀之一的唐家现任家主,唐翼德。
唐翼德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小林枝五岁,可笑的是,他叫唐思霖。
林枝很快抵达上京市。
不愧是国际大都市,比云海市繁华得多。
林枝在市中心别墅区日落湾找了套房子,靠近海湾,价格适中,自带小院子,还有个秋千,院子里还有上一个主人种的八重樱和湘妃竹。
林枝请了装修工人重新翻修,购置了好多新家具,顺便把院子也整理了出来,垫上了青石板,理了个花坛出来,种上了林枝最爱的洋桔梗。
没多久,林小咪坐着宠物专列来了,林枝安顿好小咪,出门去买菜。
碰巧遇上邻居回家,对方是个大美女,林枝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方似乎很惊讶有了新邻居。
两人象征性点点头,各自离去了。
池觅回到家,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池母数落她。
“还女明星呢,没点形象。”
池觅是H国当红影星。
“妈,咱们隔壁来新邻居了?还是个美女呢。”
“来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在装修。”
“什么来头,自己住?”
“我哪知道啊,你怎么不去问问。”
池母白了她一眼。
林枝简单地买了点食材,够自己吃好几天了。
池寻在上京市医院就职,准点下班,一回来也是一屁股瘫在沙发上。
池母看着俩人就来气。
“跟你姐一样一样的,都粘沙发上了。”
“妈,隔壁住人了?”
他回来时看见个女人在院子里荡秋千。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关心起隔壁来了。
“那不住人还能住什么,房子卖就会有人买,有什么好好奇的。”
佣人端菜上桌,池觅和池寻各自上桌,池景辉也从楼上下来。
“小遇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才刚开学,还得过段时间吧。”
池景辉点点头。
林枝在上京市过了段清净日子,还去母亲的母校上京大学走了走。
校园很大,环境很好,优秀学生墙贴着她的母亲,旁边挨着的还有所谓的优秀校友,她所谓的父亲。
林蔓茹:1999年优秀毕业生,成功考取京桥大学研究生。
人生宣言:不登高山,不见平地。
唐翼德:优秀校友代表,唐氏集团掌权人。
林枝看得入迷,连旁边站了人都没察觉。
那人的手指停留在母亲的照片上。
林枝转头看向了他。
灰色的长款风衣之上,高挺的鼻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镜下一双狐狸眼,处处透露着商人的精明,他似乎不年轻了,眼角已经有皱纹。
男人也注意到林枝,回过头与她对视。
只一瞬,唐翼德被那张脸震惊到。
太像林蔓茹,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蔓茹回来了。
不过面前的只是个年轻的女孩。
林枝同样手足无措,这就是她在网络页面上看了许多次的人,唐翼德,此刻就站在她眼前。
“你是这儿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不是,我住在附近,这是我母亲的母校,我来看看。”
林枝故意避开名字。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是什么样的人?”
林枝曾无数次从母亲的日记里听母亲述说,关于她的父亲,那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那个男人很爱她。
即使重病难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母亲也还是在爱着这个男人,没有一丝后悔。
林枝也想听听唐翼德口中的母亲,是不是也像母亲那样遗憾到死。
唐翼德沉默一会,看着林蔓茹的照片思绪拉长。
“我是上大学时遇见她的,就在这,就在上京,她来自江南小镇,我的前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人,我们恋爱了,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唐翼德一次性说了很多,他语气很轻,听不出是释怀还是遗憾。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还是离开了,没有一丝征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到现在,她都没有回来。”
跟母亲说的一样,唐家只手遮天,逼一个刚毕业的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轻而易举。
天色渐暗,身后有助理提醒。
“唐总,夫人在催了。”
“走吧”
林枝拖着沉重的心情走回家,母亲在信里嘱咐她,如果回国遇到了亲生父亲,不要怪他恨他,他当年什么都不知情。
林枝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
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她从来不知道父爱是种什么东西。
美女走在街上很容易被发现,下午林枝就出现在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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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火了。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戚七:回国了?还适应吗?
林枝:挺好的,适应。
顾非凡:你小子又偷偷上热搜啊,你等着,姐还有一年也毕业了,你等姐回去带你玩遍上京,带你点十个上京男模。
林枝:好,那顾大小姐可要努力学习不要挂科哦。
江辞:自己多注意安全。
林枝:阿姨好些了吗?
江辞:还是那样。
林枝没回,有些人注定只能陪自己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