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考后的一个周末,江远回来了。
此时的江远21岁,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风范,紧实的肌肉,身形更高大了些,可能是训练的缘故,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他以前很白。
林枝正在房间整理错题。
“扣扣”
“进”
“枝枝,我回来了,在学习吗,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
“怎么样,放轻松,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还好,你呢”
“九月份,我就要去军队入职了,可能又要好长时间见不到”
林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他总是很忙。
“恭喜啊,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林枝平静地看不出任何表情。
“枝枝有目标院校了吗?桐城大学不错的,留在桐城还是……”
江远想让她留下来,至少还在一个城市里。
“我想去Y国的青藤大学”林曼茹留学的地方。
“那太远了,你自己怕不安全……”
“我妈就是从那里毕业的,我想去看看她曾经求学的地方。”
“可是……”真的不想和枝枝分开。
“不用可是了哥,我也会去Y国读大学,放心吧哥”
江辞推门进房间,将一份水果捞放在林枝面前。
“没放草莓”
江远眉头紧蹙,江辞进林枝房间竟然不敲门,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江辞经常给林枝送水果?连她不吃草莓都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背地里还做过什么?
江远脸色一沉,紧了紧垂下的拳头。
林枝拿起水果捞来吃,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有点依赖江辞。
这在江远眼里就是对他们的关系的默认,江远怎么能忍。
“天还不是很暖,吃多了凉的对身体不好”
江远把水果捞的碗一点点抽走,不顾林枝的反应。
“我给枝枝泡杯牛奶”
江远再进来时,江辞已经走了。
江远其实很想质问林枝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那个视频他看了,枝枝那么美好,台下的眼睛太过肮脏,江远太了解那些男人都在想什么了。
好想把她藏起来,关起来。
他最终也没有开口。
以后他会和枝枝表白,到时候枝枝就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能结婚,那就谈一辈子恋爱。
高考如期而至,从考场出来戚七抱怨没发挥好,可能要家里蹲了。
其他同学商量着毕业聚餐。
因为有些同学要出国,所以他们就打算尽早聚一聚。
聚会上都多多少少喝了点酒,然后就是去唱K,有了酒精的助兴,胆子就大了起来,有人怂恿一个男生表白,那个男生被推上台去,有人往他手机塞了一捧玫瑰花,在所有的目光的注视下,男生也没有怯场。
“李佳,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哇哦~”台下人开始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被表白的女孩从观众里面站起来,洋溢着一脸幸福。
“我愿意”
“哇哦~”
一阵热烈的掌声。
“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坐在角落的江辞被黑暗掩去了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偏偏头看着同样在角落的林枝。
林枝接了个电话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先一步离开了。
江远特地请假回家庆祝林枝毕业,他迫不及待想和林枝表明心意,他感觉林枝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种感觉令他失控。
江远把餐厅订在五星级餐厅的顶楼露台,老板说是表白圣地,十对有十对都能成。
江远信了。
林枝长发散下来,打扮地美美的去赴约。
江辞从聚会回来就发现林枝不见了,问过夏玲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江辞面露惧色,完了,如果江远表白,林枝一定会答应他,那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妈,你去告诉爸,你就说江远想和林枝告白。”
夏玲突然反应过来,
“啊?好好、儿子,妈这就去。”
对不起枝枝,我不想失去你,江远不是什么好人。
江忠义刚结束会议,风尘仆仆赶到餐厅,工作人员直接带他到专属电梯。
“爸,你怎么来了?”
林枝正巧去洗手间了不在。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
“混账!你以后的身份不允许和她在一起,知道吗?”
“我们可以不结婚”
“谁决定的?你?那你问过她了吗?不结婚?亏你说得出这么不负责的话!”
“我真的很喜欢她,爸”
“前途和她,选吧,或者我换个说法,你这么多年受的苦,你从小接受的特殊教育,你妈妈的期望,你都不顾了吗?”
“爸!不要逼我”
“你以为不结婚,没有那张证就没事了吗,你知道大校是个什么样的职位吗?只要你跟她有不清不楚的牵扯,M国民众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你可以不在乎,那她呢,她能承受得了这些吗,她一直想回国你不会不清楚”
江远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他竟然无话可说,他承认自己或许有些自私了,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无力地坐下,手扶额掩去痛苦的神色。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林枝早就回来了,站在门外听了好久,江忠义从她身边掠过,她掩在黑暗的走廊里,并没有被发现。
等了一会,她才推门进去,江远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无事发生似的为林枝倒果酒。
“你刚刚说想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林枝平静地问,他却无法回应。
林枝已经知道答案了。
江忠义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
她有一瞬间是惊喜的,跟自己猜得一样,江远也喜欢自己,随即而来的是令人无比痛恨的事实,回到H国是必须的,那是母亲的愿望,江远接替父亲的职位也是必须的,那是他已故母亲的遗愿。
那么,她们注定无法在一起也是必须的,林枝不是不理智的人,她能拎得清。
“我听说今天有流星雨,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看到。”
“……”
此时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马上要下雨了。
江远真的很不擅长说谎,找的理由都这么蹩脚,眼神里还流露着痛苦。
林枝没有拆穿他。
“流星雨啊,那我可要好好许个愿望”
“枝枝,想许什么愿?”
两人隔着长长的餐桌相望,工作人员安排的烛光晚餐此时显得有些多余。
烛光映照在林枝脸上,看得清脸框的轮廓。
林枝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的愿望就是,江远的愿望都能实现。”
一阵风吹过,烛火闪烁,江远的脸上有泪滴落。
林枝睁开眼睛,和江远对视,他的眼里有痛苦绝望无奈,唯独没有开心。
“那你的愿望呢?”
“我……”想和枝枝在一起。
“希望枝枝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
工作人员上餐,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林枝吃吃了口便放下刀叉,挺好吃的,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多,江远全程注视着她,她没有再回应江远目光。
“轰隆隆”
大雨倾盆而下,工作人员连忙替两人撑伞。
“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另外为两位准备了包间,请两位移步室内用餐”
“不必了,不巧了,今天应该是见不到流星雨了,我先回去了”
林枝接过工作人员的伞,进了电梯,直到背影消失,没有给江远一个眼神。
江远坐回座位,工作人员为他撑着伞。
“江先生您…”
“我想在这坐会儿,你走吧。”
伞留给了江远,工作人员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