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心里莫名的恐惧。
少年的反应落入楚清鸢和郑秉文眼里,无异于把自己可以轻易拿捏的弱点透露给他们。
“这……”楚清鸢欲言又止,一脸为难地看向郑秉文,“阿宴你别这样,母妃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别想不开,秉文,阿宴说得不无道理,姜屿书对他有恩,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咱们即日着手准备动手吧。”
郑秉文收到她的眼神暗示,眸光闪了闪,“好,一切都听殿下的”
“谢谢母妃,谢谢文叔。”楚扶光起身对他们真诚地行了一礼。
两人没有阻止。
楚清鸢安慰了楚扶光几句后,就开始和他们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敲定之后,楚清鸢便跟着郑秉文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慈母一般地叮嘱楚扶光好好休息。
离开楚扶光的院子后,沉默寡言的郑秉文突然开口道:“你信他的吗?”
“他的话我只信五成,他十一岁那年我故意让人向他透露真相,让他恨透房萱姿,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以为我才是他的母亲,只是他现在假扮了阿宴,估计也猜出来我不是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楚清鸢勾唇冷笑一声,眼底的杀意浓烈,“现在姜屿书在齐太后他们母子手上,楚扶光知道我不是她母亲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只能相信我们,求我们帮忙。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顺着他的意对付齐太后和盛宴行,并在他们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把姜屿书这个最有力的筹码拿到手中,一旦齐太后和盛宴行落马了,我们就可以用姜屿书要挟楚扶光替我们做事。”
郑秉文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又皱了皱眉,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警惕一点,不要过于心急着了他的道,替阿宴报仇的事暂且放一放,事成之后,我会帮你解决掉他。”
男人如此关心自己,楚清鸢心中划过一抹暖流,禁不住缓缓弯唇一笑,“嗯,秉文,谢谢你对阿宴那么好,这么多年一直视他如己出,逢年过节都给他置办礼物,让我交给他,可惜……他都没能见你一面。”
楚清鸢说到这里,无比心痛,对楚扶光和房萱姿母子的恨意更浓了。
房萱姿背叛她,“杀了”她,而她的儿子如今也杀了她的阿宴,这对母子真是恶心。
郑秉文看四下无人,停下脚步,抱了抱她,轻声道:“不用和我说这些话,如果当初在宣楚国,我勇敢一点带你走,或许你就不用来西朝国联姻,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虽然阿宴是西朝国的血脉,但她也是你的血脉,我爱你,自然也会爱屋及乌,对他好,阿宴走了,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也很难过,如果你愿意,等一切都平定之后,我们可以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楚清鸢愣了愣,有些泪目地抱紧他,“好。”
……
当日,楚扶光那边蠢蠢欲动的心思便传到了齐太后和盛宴行的耳朵里。
一切如他们预想的一样,楚扶光主动跳进他们提前挖好的坑里了。
为了一举拿下他,齐太后和盛宴行也叫来心腹大臣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紧张的气氛使得百姓们纷纷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
大概是楚扶光太着急救“姜屿书”了,两天后,他就带兵杀到了宫门口。
楚扶光和郑秉文的人对上西朝国的禁卫军丝毫不逊色,双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齐太后和盛宴行没想到楚扶光还有郑秉文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帮手,眼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快撑不住了,盛宴行连忙叫身边的太监去把“姜屿书”这个杀手锏押上来,结果太监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告诉他“姜屿书”早就不见了。
盛宴行和齐太后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浑身一凉。
没了保命的筹码,两人很快就被楚扶光和郑秉文带人重重围住。
可能是死亡的恐惧震慑住盛宴行了,他不争气地冲楚扶光跪地求饶,“…二弟,朕……我知错了,我不应该跟你抢皇位,我现在就把位置让给你,求你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我们一命。”
齐太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没骨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低声呵斥道:“你给哀家起来!哀家当初贵为皇后,你也是先皇的嫡长子,这西朝国的天下迟早都是你的,算哪门子的抢?!他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宠妃,还是他国公主,这皇位怎么轮都轮不到他,说到底,还不是她母妃蛊惑先皇,这种魅惑君主的妖妃死不足惜!而他盛宴初,也该死!”
听着他们母子的话,楚扶光缓缓弯唇勾出一个瘆人的微笑,口吻十分嚣张,“你说得对,这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但是我如今想要,你们能奈我何?你们放心,都是一家人,盛家的江山我会替你们好好看守,我也会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话音落下,他笑容一敛,抬手一动,身后的叶绝立马带人将他们当场结果。
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楚扶光冷漠地看着,完全不为所动。
一旁的郑秉文见此情形,后背忽地一寒,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偏偏就在这时,楚扶光偏头冲他笑道:“此次大获全胜全靠文叔冲锋陷阵,不知文叔想要什么?我也好和母妃商量好好犒赏文叔一番。”
郑秉文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深邃的黑眸里爬上一抹冷意,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笑,“我想要整个西朝国,你愿意给吗?”
如此惊人的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
楚扶光依旧保持着微笑,“文叔,有些东西你不该觊觎那就不要有这个心思,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郑秉文说着,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把人带上来。”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人群瞬间开出一条路。
可怜兮兮的“姜屿书”就这么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