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到了月底,离计划回西朝国的还有两天。
这日早上,楚扶光牵着姜屿书的手去给姜明空和公孙落樱请安。
姜明空公务繁忙,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想出府,然而楚扶光叫住了他。
“姜大人,可否再等些许片刻?我有话想对您和夫人说。”
闻言,姜明空止住了脚步,连忙回头,疑惑出声,“什么话?”
楚扶光只是当着二老的面,撕下人皮面具,微微一笑道:“我要回去了。”
公孙落樱和姜明空看见楚扶光的脸,人都懵了,不约而同地震惊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书儿的好友楚扶光吗?!”
说着,他们又纷纷看向旁边的姜屿书。
姜屿书干巴巴地笑着说:“他既是楚扶光也是小宴,楚扶光是他的假身份,但他就长现在这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公孙落樱听着,更糊涂了,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楚扶光,又把目光放在姜明空身上,“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怎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姜明空想说他其实是西朝国的皇子,可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担心暴露楚扶光的身份。
眼看公孙落樱的脸色黑了下来,楚扶光急忙解释道:“夫人,其实我不是姜夫人的私生子,我是西朝国的二皇子……盛宴初,我父皇在世时对我和母妃无比宠爱,也有意把皇位传给我,但是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齐太后不同意,要置我于死地。
我和母妃只能逃命,便一路东去,来到了宣楚国,因我母妃与姜大人是故交,便让我来常州投奔他保命。
故而姜大人为了隐瞒我的身份给了我姜宴的身份,在来找姜大人之前,我担心自己的相貌太过引人注目便易了容。
今日说出实情,是因为齐太后已经知道我在常州了,近日也派了许多批刺客来刺杀我,为求一线生机,我不日便会启程回西朝国,所以还请姜大人和夫人原谅我现在才如实相告。”
“你是西朝国的皇子?”公孙落樱愕然,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她以为的私生子竟然是这等尊贵的身份,幸好自己没有为难他,否则他们姜家可就难过了。
想到这里,她幽幽地瞥了一眼心虚的姜明空。
这人也是怎么不早点和她说明情况?
当着孩子的面,公孙落樱不好发问,便稳了稳心绪道:“既然你要回西朝国,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几个月相处下来,多多少少有了感情,但愿你能照顾好自己,安然无事。”
“多谢夫人叮嘱,我会的,但我今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同姜大人和夫人道明。”楚扶光笑容浅浅地看向略微紧张的姜屿书,握住他的手道:“我心悦屿书,想带他一同回国,望姜大人和夫人成全。”
话音落下,两人噗通一声,一起跪下。
殊不知,他的话如同五雷轰顶,惊得姜明空和公孙落樱瞪大了双眼,完全呆住了,木愣地看着他们俩。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
良久,姜明空舔了舔干巴巴的唇,咽了几口唾沫,他的目光落在楚扶光和姜屿书两个十指紧扣的手上,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们……你们先起来。”
姜明空这个时候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很想发火,把楚扶光一脚踹出去,把姜屿书拉去宗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认错,可偏偏楚扶光的身份是西朝国的皇子,不管他的处境如何,一旦楚扶光出了什么事,他们姜家不仅要出事,宣楚国也会因为姜家与西朝国生了嫌隙。
到时候触发战争,他姜明空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一想到这层利害关系,姜明空一个头两个大,胀痛得厉害。
冷静冷静,先看看能不能劝他们分开。
楚扶光大概看出来他的想法,纹丝不动地跪着,“姜大人,夫人,我和屿书情投意合,不求别的只求相守一生,望两位成全。”
姜明空一看他这架势,脸色铁青,嘴巴微张,却敢怒不敢言。
楚扶光这明显就是在威胁。
不成全他的心意就一跪不起。可他一个西朝国皇子跪在他面前,传出去他头顶的乌纱帽肯定没了。
因为西朝国和西朝国百年交好,联姻的事也不断,楚扶光作为宣楚国公主的后代不仅仅只是西朝国的皇子,也是两国友好的象征和纽带。
如果让两国百姓知道了他让楚扶光给自己下跪,后果不堪设想。
和姜明空生活二十多年的公孙落樱最懂他的微表情,见他这副焦灼不安又想发火的模样,连忙把自己翻江倒海的内心平复下来,上前将楚扶光扶起来,“小宴,你们两个先起来说话,我对你们的事没什么意见,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一听有戏,楚扶光便牵着姜屿书的手站了起来,眼眸微弯地看着她,“夫人请问。”
反观姜明空一脸紧张,生怕公孙落樱说错话。
只见公孙落樱点头,满眼温柔地看着姜屿书,“你需要知道书儿是男子,他和你一样都希望另一半对自己忠诚一生,他不是女子也不能生儿育女,女子能做的他可能都没办法做到,若你想和他相守一生就一定要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并爱他,迁就他,尊重他,如果这些你都能做到,我愿意成全你们。”
说到最后,公孙落樱的眼眶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圈。
她盯着楚扶光,希望他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姜屿书看见她眼里的变化,神情恍惚了一瞬,“娘……”
公孙落樱闻声看向他,眉眼温柔,“对了,书儿,你真心喜欢小宴吗?”
姜屿书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我很喜欢他,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像正常男子那般娶妻生子让娘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让娘操心了。”
公孙落樱看到这样,心脏揪了一下,忍不住抱了抱他,“别说对不起,娘不爱听,只要你能幸福,和谁在一起都不重要。”
她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非常小声地说:“反正你爹又不止你一个儿子,待会儿你爹说什么,别听他瞎扯。”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姜屿书听到这句话,有点懵逼了。
卧槽?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