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半语笑了笑,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你觉得你可以就可以,正如你的选择,没有谁能够阻止得了,想走……迈步就是了。”
“迈步?”刘夏沉默不语,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就算是自己迈步走出去,真的可以逃出去吗?自己的弟弟呢?他将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电影里面的一句话——如果你不投篮,那么永远没有可能得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明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司空半语站起身来,轻轻将躺椅上的刘夏抱起来走进内屋放在床上,拿着两件衣服垫起来当作枕头,而后拉起那有些霉味的被子盖在刘夏的身上。
刘夏直直的看着司空半语,问道:“明天真的会是好天气吗?”说完,她透过屋内的窗口看着外面飘荡在的白色雪花,神色有些低沉,自己还能够活得到明天吗?还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你相信,那就回有。一个人是否活着,不是取决于任何人任何物,而是取决自己要不要活着。”
刘夏看着转身缓缓走出屋子的司空半语,良久良久没有说一句话,取决自己?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和权力吗?少许之后,她叹息一声,感觉被子里面的温暖,是那么的暖心,她看到过许多笑容,也听过很多好听的话,更被别人拥入怀中,只是那些温度,都无法和这一张小小的带着霉味的被子的温度高,没有这么的暖心。
她看着屋内的陈设,一张老旧的柜子布满灰尘,一张茶几上空无一物,窗口的窗帘是老旧的花布,剩下的就只有一张梳妆台,却已经布满灰尘,像似很久都没有人用过了一样。应该说,这里就像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了一样。
可是,这是寒先生的住处,想起他在茶餐厅内的消费,想起他这个人的平静和淡然,完全就不像是在这个地方住的人一样,应该说,这里不像是他真正的住所。
屋外,司空半语坐在炉火边,双手撑着下巴,手边茶杯上冒着热腾腾的热气,慢慢的像似浓雾一样弥漫在司空半语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脸,还有 那看不清楚的眼神。
“生……死……一念之间而已。只不过太多的人想得太复杂,想着生和死都不是自己掌握,想着太多影响了生和死的因素,导致着他们自认为无法选择,那么……何为生死呢?我知道生乃是渴望,生乃是自我,生不是定数,那么死又是什么呢?”
隐约之间,一抹无形的气息缓缓的将司空半语包裹起来,缓缓的升腾在他的四周,整个人显得异常的飘渺和神秘,好似这一刻他在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来回的交换。
若是此刻的司空半语的状态被高级的武者看到,定然会大骇不已,因为这是天人交感的前奏,是圣境强者身上方才会出现的东西,竟然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出现,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只是……司空半语并不是普通人。
那一道无形的气息慢慢的升腾着,似乎想要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冲出司空半语的控制范围。然而却像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界限,将它们限制在司空半语的身体表面,根本无法散出一丝一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无形之气如同积攒到了极限,渐渐从无形显露出一抹淡淡的灰色,弥漫在司空半语的表面,将他淹没在其中,变成一个灰色的大茧,彷如将他当作了孵化的生命。
“生死本源,呵呵……可惜,我还没有彻底的领悟死亡。”
突然,一声带着惋惜的声音,在屋内想起。话音落下,整个大茧一般的灰色气息,慢慢的散落开来,露出司空半语的身形。细细看去,此刻的司空半语,比之前年轻了太多,脸上的蜡黄已经散去了不少了,皮肤也润色了不少,头上那花白的头发,减少了很多,再也没有了老人的痕迹。
若是之前他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那么现在,便像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壮年。
“呼……或许,我该去见见死亡。”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眼中略有些失望,虽然这样的进步,让他已经满足了,若是换做以前的话,这样的机缘足以让自己笑三天三夜的时间,只不过现在……局势不同,他还笑不出来,因为时日无多。
他站起身来走到内屋的门口朝里面看去,此刻的刘夏已经沉沉睡下了,均匀的呼吸声异常的平静,那肿起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睡得很香很香。
“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活着只是掌控,只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太难太难,不过既然因你让我领悟生的精义,这份因果,我会还给你的。我掌控的生死,我说你不死,你便不死。”
司空半语说完,抬手朝着刘夏的方向,虚空凌空一指点出,肉眼可见一道灰色的气息瞬息没入了刘夏的体内,看上去平淡无奇,并没有引起刘夏的任何变化。可要是半神以上的武者在此的话,定然会骇然无比,因为刘夏身上早已经死气弥补,乃是个弥留之际的人,根本就活不过天明。
而今她身上的死气竟然在慢慢的消散,那即将泯灭的生机再次的蓬勃起来。起死回生——这是真正的起死回生,而且是鬼门关直接拉回来的起死回生,这样的手段,就算是上古那些不可一世的强者,也不可能拥有。
自然不可能拥有,因为这是生死本源的一部分。虚无之力下的三大本源,命运之下的三大至强本源,可不是仅仅说说而已,它们可谓是世界最本质的力量,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司空半语凝视刘夏良久,看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生机,慢慢的掩盖了死气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走到外屋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灰色的风衣穿在身上,随后拉开门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