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在忙碌中度过了,中间猴三还专门去了一趟龙城,给张明辉、王大全、卢耀祖等人拜了年。小店村收购站过年期间是轮流值班,猴三还专门去看望了值班的工人,同时拜访了小店村的刘支书。
今年的正月,平州还有一件事值得记录,那就是平州早些年传承的跑龙灯节目,在中断了十五年后,今年恢复了。开演时间是正月十四日到正月十八日晚上。当地一直流传着龙抬头,家家富;铙鼓响,报吉祥的说法。一曲《闹元宵》锣鼓带动两条长龙,一条黄龙,一条青龙。各有九个人把持,代表长长久久。龙灯里点的是羊油蜡烛,怎么摇摆都不会灭。两个绣球像是两颗明亮的龙珠,带动两条条来回、上下翻舞。老丈人、彩玲姐和猴三几家人集体出动,晚上走上主街看舞龙灯。街上的人太多了,特别是舞龙开始后,猴三没有办法,让杨富贵和他两人把六月和强强架到自己肩头上坐着看龙灯,他们两人则带大家尽量往高一点,人少一点的地方走。看完一场舞龙灯,所有大人都挤出了一身汗。
过了十五后,锁梅他们又去龙城上班了,猴三也返回了剧团正常上班,这天下班的时候,门房老张头喊住了猴三说:“猴三,有你一封信。”
猴三在想谁会给他写信呢?看到信件上的地址是京城寄来的,没有留下寄信人的名字,猴三在想,这是谁呀,他在京城只认识一个机械厂的史经理,他也不知道我的地址呀。猴三撕开信件,抽出仅有的一页信纸看了起来。
信是侯家班班主的女儿侯翠翠写给他的,信中说,通过多方打听,他得知了猴三现在的工作单位。当年他妈妈带他离开剧团后,跟了一个说评书的人过到了一块,然后来到了京城,她很想念当时剧团的那些人。目前她也已经结婚生子,现在居家带孩子。在得知猴三的信息后就赶紧给他写信,希望他以后有空到就城了,就去看望他一下。同时留下了她他通信地址,希望以后可以书信联系。
这一封信,又把猴三带回了解放前的年代,他想着已经去世的侯班主的好,原先对师娘的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没有了,特别是看到侯翠翠的来信,他心安了很多,他决定去给侯班主去上坟,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的坟还在不?说走就走,他回去和丈母娘说了一声,又到李团长那里请了一天假,带着一些贡品,坐上了火车,去往当年埋葬侯班主的地方。
下了火车,看了一下,没有到目的地的公交车,只有走路去。猴三只有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当年老班主是在两省交界的地方,给国民党长官演戏时为了救彩玲姐,不小心中枪去世的。他们就地草草掩埋,在刚解放那几年每年都来上坟,后来的那些年,因时政问题,就断了。现在猴三一路走一路观察,发现这些年沿路除了树木长得高大了一点,其他的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走了近四个小时,猴三才找到当年班主埋葬的大概位置,因为多年没有来了,到处是荒草,他需要边打理荒草,边寻找。最后打到一个小土包,经过猴三仔细辨认之后,这个就是班主的坟,经过多年的雨淋,已经快成平地了。猴三摆好供品,开了一瓶汾酒,给班主点了一支烟,就坐在坟前说起话来,他向班主说了他这些年的经历,说了现在已经有了他女儿的下落,说了很多很多话。因为没有带着铁锹等工具,只好搬来一些石头,堆在了坟头。尽量把坟头堆得高一点。
扫完坟后,天色已经全黑了,猴三只好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借住,给了这家人5元钱,这家人非常高兴,只住一晚上就给了5元钱,太多了,主人家很热情,给猴三准备了一碗面条,当时在人民食堂一碗面的价格是5角。他们自己家的人吃的是玉米面疙瘩。猴三看到主人家三个小孩子那羡慕的眼神,就主动把面条递给孩子们吃,自己吃起了玉米面疙瘩。饭后,猴三和主人家说,明天早上借他一把铁锹,他需要用一个多小时。他准备带着铁锹再给侯班主坟头培下土。
猴三回到平州后,去砖厂和粉条厂看了一下,他们都已经开工了,由于工厂在春节前发的福利好,很多人来厂里打听还要人不,孙小小、李安及阴嫂子等人的亲戚又是一阵狂轰滥炸,目的就是想通过他们关系到厂里工作。但目前厂里确实没有空缺的岗位,只有先记录姓名,等有需要时再确定人员。猴三找来李海波和宋国庆,他想着这两年周边很多人都在学着做粉条加工厂,他们生产的粉条需要找更好的出路,记得年前张明辉说的想着李安的工艺品可以向省外拓展销售,他就想,新年新气象,是不是可以安排两个人去周边推销一圈,看一下效果?今天见这两个人,就是这个意思。
当猴三把他的想法告诉两个人时,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老板,我们愿意外出推销,你就等着看效果吧。”
猴三给两人一人准备了1000元钱,让李安给大家开了很多张空白介绍信,方便他们住宿和乘车。两个人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分东、西两个方向出发了。
这个年代的销售人员还不是很多,这两个小伙子带着样品,直接到各地供销社和一些大型的商场去推广,基本会受到主管人员的接待。他们两个人突出了自己工厂有运输车队可以送货上门的优势,一个月的拜访后,他们陆续回到厂里,总结出了这一次销售出去数量,计划送货的线路。
猴三听说两人回来了,晚上赶到粉条厂,看到他们两个统计的数量,觉得这一趟两人出了大力,工作很卖力,共谈妥7万多斤粉条的销售量,全是货到付款,所以他们准备组织车子,尽快给他们送过去。同时还收到近3万元的工艺品订单,也是货到付款,这可把李安高兴坏了,他主动给了猴三他们30个点的利润,说是以后只要是他们销售的,他是七折供货。
在猴三要回家的时候,宋国庆把他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平州舞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