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中推进的。猴三觉得自己的三样生意都已经步入正轨的时候,三个厂子集体停工了。
究其原因,是平州县贯彻上级政策,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集体资产要划分到户,收购站、粉条加工厂及砖厂所有的人员都要回家分配土地。并且面临着,所有的人都会以自己承包的土地种植工作为主,其他工作需要排在土地种植时间以外。这样乡村工厂就有了农忙时间,这个时间点必须放假。
这个政策的实施,让所有在厂子里上班的人们都高兴了好几天,自主种地代表着可以解决温饱问题,不会再出现大集体时干多干少一个样,收多收少,肚子永远吃不饱的现象。自己种自己收,除了上缴国家的,剩下全是自己的,那每家人不把庄稼地当小孩子一样,精心照顾?
平坦村收购站的赵四小他们十几个人最先回村分地,赵四小从前年农忙完来了平坦村收购站工作,只干了不到两个月,收入比在村子里干两年还多,所以在去年春节过后,他们这些吃到甜头的人们,自发的带了一起亲戚朋友过来,到平坦村收购站工作。答应给村子里上缴现金,换取一年的工分。当时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分也只值一元钱。当时孙小小和赵四小他们商议了一下,他们在收购站好好干,最多两个月就可以把交给村里的钱挣到。所以在去年一年,他们基本没有回村参加集体劳动。但这一次不一样,是包产到户,自己家里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十几个人集体放下手里的活计,回家分田去了。猴三听到消息去了平坦村的时候,平坦村收购站只有老王头在院子里了。他说,他村子里最近也在分田,村里考虑到他年龄大,家里只有一个人,就在离他住的房子不远的地方,分到一亩二分地,其它小型的家具他要了一点点,大型的家具及牲口等他没有直接参与,他要那些干啥,一亩二分地,他耍着也能种了。猴三给老爷子直竖大拇指。老王头说:“赵四小他们本来想找你请假,等你来了再走,我说没有那个必要,你们早去早回,分到土地了,先不慌回来,你们几个人先相互帮忙,把地种下去,剩下的活计,你家里的老人、婆娘什么的也能做一些,不行,咱中间抽几天时间再回去打理一下,再忙的时候就到了年底收秋了。这样做既不耽误你们种地,也不耽误收购站的工作。”
猴三说:“还是王大爷你想得周到,那你忙着,我去一趟半沟村看看。”
猴三到了半沟村的时候,村口的农具站里正热火朝天地分牲口和大型农具,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现场抓阄,抓到什么就带走什么,村里的会计在记录所有的信息,并让对方签字或盖手印。现场人声鼎沸,大人吵着要抓到心仪的农具和牲口,小孩哭闹嫌大人不理他们,真的乱成一锅粥。李安在村广播室念谁家分了那些东西,并催还没有到场的人尽快到场。猴三看了一下,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了粉条厂,粉条厂里,三台设备全停止了运转。只有嫂子阴惠兰一个人在厂子里值守,看到猴三进厂,就迎上来说:“猴兄弟,咱村里这几天承包到户,工厂只有先停工,让大家把田地认领了,再根据实际工作的人数,开工生产。”
猴三说:“嫂子你不回去分得什么的?”
嫂子说:“我们家里你大哥就可以干完那些事,你大娘和狗子还可以帮下忙,我呢一早一晚的也可以抽时间做点家里的农活,不影响工厂的工作的。”
猴三说:“嫂子你辛苦,这边很稳定,工人需要放农忙假,你就放,一定要处理好工作和生活的关系。”
接下来,猴三又和嫂子阴惠兰聊了一会工厂的运营情况,就骑车向下一站宋家庄走去。
宋家庄村要比半沟村和平坦村大得多,人口也多。所以他们分配土地的方案要比其他村子复杂一些。砖厂的工人还在工作,猴三到了的时候,孙小:“猴兄弟,你可来了,我得先回村子里分地去了,你先盯着点厂子,林支书说了,他们村要后天才开始分地,所以村民们还可以工作到明天下午,后天所有人肯定都是要去参加分地去的。”猴三让孙小小骑自行车回家分地去。自己找了一圈,才看到白师傅带着像个小伙子在煤堆附近说话,他走了过去。白师傅在和徒弟讲解怎么分辨煤的质量,目前这类煤烧一窑砖大约要多少用量等知识。看到猴三到了他们这边,就和猴三打招呼。猴三说:“白师傅,你们那边土地下放了没有?你要回去不?”白师傅说:“目前没有听到什么信息,家里也没有给宋家庄打电话,我走的时候和他们说过,如果家里有急事,可以打电话到平州宋家庄村找我。”猴三说:“那好,我让林支书安排几个人,制砖那边可能要停工几天,但不会影响咱们烧窑这边,目前晾晒的砖坯够我们烧半个月的了。白师傅晚点还是去村上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如果也需要你回家一趟,咱们早做计划,早做准备。”白师傅说:“好的,我等会就去打电话。”
猴三看到每个厂子现在人员都不多,招来的那九个学生娃已经在老丈人那里培训的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先派到各个点上看场子,同时适应一下新的工作。他利用一上午时间,把九个孩子带到三个厂子,进行了任务的分配,九个人,收购站分了两个,粉条厂分了三个,剩下的全分到了砖厂。猴三在宋家庄待了6天,孙小小才回到砖厂,他说,他们家的地最先整理完,他一个孤家寡人没有要牲口什么的,就要了一些口粮地,赵四小他们打帮着把地种完,他就先回来了。孙小小回来的时候,宋家庄村的土地也基本分完了,大家都忙着翻地,种庄稼。在林支书的统筹下,目前有20多个人可以倒班在砖厂工作,其余的人员要十几天后才能正常上工。猴三把新来的四个人介绍给孙小小认识,让他们两个男生一个和白师傅学烧砖,另一个去学习操作制砖机。两个女生都留在了孙小小的办公室,一个当财务,一个当库管员。猴三赶紧回剧团上班,因为前几天没有人在砖厂主持工作,猴三都请了一周的假了,不能再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