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日子里,猴三投入到废品书画整理的工程中。他每天早上和老丈人一块去,晚上一块回来。午餐和晚餐直接在老王头家里进行。这些天,猴三在两位老人身上学到了非常多的知识,在线装书中多是《史说新语》《史记》等丛书,还找到一套刊印的《二十四史》线装书。画作也多是仿品,如仿八大山人的画作、沈周画作等。不过除找到了几幅真迹。
那天下午,猴三在两位老人旁边整理书画,有几幅画是用绳子捆在一块的,猴在解末绳子,打开一个圈轴,看到的是一幅山水画,看上去意境高远,层层叠叠,一个人看入迷了,引起了两个老头的注意。老丈人过来一看就是一声惊呼。猴三吓一跳,手中的画都抖了几下。老丈人从他手里接过画作,仔细看了一遍,他说:“应该还有几幅吧。”猴三说:“这幅画是用绳子捆着的,和他一起的还有这几幅。”说完把其他几幅一块递给了老丈人,这个时候老王头已经站在旁边看老丈人手里的画了,他看了一会说:“这个是王时敏的山水?”
老丈人说:“是的,其他几幅应该是一幅石涛的画的鱼、文徵明的一幅山水,有五幅卷轴是莫云卿的五幅行草书,以写五岳得名,合称‘五岳诗’。猴三你都打开看一下是不上?”
猴三一幅一幅打开,逐一验证了老丈人的说词。只看见老丈人放下手里的山水画,坐到地上,捶着膝盖说:“真的是皇天有眼呀,这几幅画是咱家开店的镇店之宝呀,那些天杀的没收了我们的东西不好好保护,当废品卖了,我心疼呀。”
旁边老王头也上前确认,确实和老丈人说的一模一样,就是那几个人的创作。本来还有抢一下的心思,也熄火了,拍了拍猴三肩膀,让他先把画收好,又走到老丈人跟前说:“失而复得是好事,老李心情不要太压抑,我去准备点吃的,咱上午不干了,吃饭喝酒品画。”
猴三一听可以学到知识,马上收起画作,扶着老丈人进屋,然后和老王头去准备吃食。
三个人坐的时候,话匣子打开了,李家这几幅画是家中几代人开店收集的精华。说到王时敏的山水,老王头说:“王时敏本名叫王赞虞,字逊之,号烟客,又号偶谐道人,晚年号称西庐老人,明末清初画家,是大学士王锡爵之孙,翰林编修王衡之子,四王第一代人。
王时敏主张摹古,笔墨含蓄,苍润松秀,浑厚清逸,构图较少变化。其画在清代影响极大,王翚、吴历及其孙王原祁均得其亲授。王时敏开创了山水画的,与王鉴、王翚、王原祁并称四王,外加恽寿平、吴历合称”
这个时候猴三打开王时敏的山水画轴,老丈人说:“你看这一幅《秋山图》,峰峦数叠,树丛浓郁,勾线空灵,苔点细密,皴笔干湿浓淡相间,皴擦点染兼用,形成苍老而又清润的艺术特色。”
老王头也是一阵点头,说:“王时敏,作为清初四王之首,正统山水画的代表人物。他上承画坛大家黄公望、董其昌的启蒙指授,下启娄东派、虞山派的绘画宗旨。这幅画应该是他老年时的画作,画中秋意仿佛映照晚年的作者生活。”
老丈人说:“我父亲当年也是这样评价的。你再看莫云卿的行草书,咱先说现在打开的泰山这一卷轴,莫先生以书法名世,他的行草书,王世贞在《艺苑卮言》曾评曰:“如忠行草,风骨郎朗,亦善署书。”这里五个卷轴分别写得华山、衡山、恒山、泰山及嵩山。
老王头说:”这个是精品,要好好保存。莫是龙得米芾石刻云卿二字,因以为字,后以字行。主攻诗古文辞。书法锺、王及米,小楷精工,过于婉媚,行草豪逸有态。画山水宗黄公望而另辟蹊径,磊落郁葱,气韵尤别。
猴三直接插不让话,因为这些他真的不知道,只有静静地听二老品鉴教导。但真的可以学到东西。学习看画主要看什么,写字注意什么等等。猴三是一个学习型人才,两位老人的教导及点评他基本可以记住,自己再对照书画作品慢慢品一品,还是很快就入门了。
在翻捡的过程中,猴三发现有许多的如《警世通言》《论语》等书有非常多的重复的,还有四大名著也是各个版本都有重复。和老王头及老丈人合计过后,大家各自收藏两套保存完整的,其他破损的书籍就当废品处理了。
到了正月十九大家聚集,开始上班时,猴三他们已经把堆在院子里的书画整理完毕。通过这次整理,猴三回收了1万多册书画,老王头都收了近千册。老丈人只是拿走了他以前家里流失的书画,其他的都寄存在猴三的仓库。猴三决定把老丈人家的屋子整理两间出来,把放在老王头家西屋的藏品全转存到老丈人家。
正月十九这一天,老王头院子里除了孙小小去年带的赵四小他们几人外,又来了六个人,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都是想来收购站工作的。猴三看一下来的人说:“来这干没有问题,这里的规矩你们可以向孙小小他们学习一下。我的主张就是大家都好好干,创造好的收益,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以后就分成两支队伍,孙小小带一支,赵四小带一支,人员要打乱安排,不能你和他熟就必须每天和他在一块。今明两天,大家先帮我个忙,把老丈人家的房子收拾一下,把咱西房的物资全转运到那边去。还有一点是这几天老王头和孙小小去特色几头骡子,咱们要把根据地扩大,光靠人走已经不行了。赵四小领人修一个牲口棚子,准备咱自己喂牲口,方便大家以后的工作。”
所有的人都按猴三的安排,进入了新一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