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同赵全赶过来时,只见于蓝儿对着门口骂骂咧咧。
“蓝儿,咋回事?咋跟人动手了,有没有受伤?”
于蓝儿止住骂声,苏沫的关心,让她瞬间鼻头发酸。
伸出有些发红的手,委屈道:“娘,你看我手都红了。”
苏沫抓起于蓝儿的手反复看了看,又看了看于蓝儿的脸,见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外伤,就是一些红痕,都不需要抹药。
但心头还是窜上一股怒气,她自己都舍不得动一下的女儿,被人这样欺负。
“这是对方打的?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任由别人把你手都打红了,你跟娘说,对方是谁,娘去官府告他们,真是没王法,光天化日就敢对着一个小姑娘动手。”
苏沫越说越气,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将人揍一顿。
一旁的小厮欲言又止,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老夫人,对方没有动您女儿。”
“啊......?”苏沫一下子噎住,指着于蓝儿的手说道:“那我女儿的手咋回事?”
“是您女儿打了别人,最起码我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后面我去了后院叫您两位,在这期间您的女儿有没有被欺负,那我就不清楚。”
小厮缩了缩脑袋,如实回答,怯怯的看着赵管家。
在他接待期间,铺子里发生了斗殴事件,要是赵全怪罪下来,扣工钱事小,丢了这份生计该如何是好。
赵家的铺子工钱不算顶顶高,但各方面待遇也算不错,加上赵家不会随意扣克工钱,对这份工作他是十分满意的。
赵全定定的看着小厮,道:“你将事情经过如实说一遍。”
小厮连忙从粉衣女子进门到于蓝儿打人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讲完。
赵全听后,更是震惊。
没想到于蓝儿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竟然如此彪悍。
想来也是,苏沫挺精明的一人,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挥了挥手,朝小厮说道:“你先忙你的去。”
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你可知道,对方是哪家小姐?”
小厮摇摇头:“小的眼拙,没认出来。”
赵全放下心来,铺子里的工人都是经过培训,特别是负责接待的小厮,首要的就是能认出各家的夫人小姐。
既然没被认出,加上行事作风,想来也不是什么高门闺女。
苏沫听完始末,也是尴尬无比。
合着不是于蓝儿被打。
手上的红痕是打别人时留下。
那她刚才在那义愤填膺时,于蓝儿也不出声提醒。
伸手戳了戳于蓝儿的脑袋,不满道:“死妮子,说话说一半,把人打了你还委屈上了。”
于蓝儿嘴巴一撅:“娘,是那人先骂我,她说我勾引人,说我穷酸样,还把我比作暗娼。”
“行了,别委屈了,你不是报仇了。”
苏沫指了指后院:“帮娘去把东西搬出来,咱先回家。”
赵全派了马车将苏沫和布匹一起送回去。
坐在马车里。
于蓝儿越想越后悔,刚才咋就动手了呢。
要是给家里惹来麻烦咋办。
不过她刚才没报家门,京城这么大,对方应该找不到吧。
同时又有些懊悔,刚才反驳的话没有发挥好。
都怪这张嘴不够利索。
要是能重来一次,一定能将对方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扭头看了眼苏沫,见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娘,刚才我先动手打人,你是不是生气了,要是对方寻来......”
被打断思绪的苏沫,眉头微微皱起。
“动手打人是不对,但也不是全错,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解决事情。”
于蓝儿眼神亮了亮:“娘的意思下次遇到没办法忍受的事,还是能动手。”
苏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咱不主动惹事,但不能保证别人不招惹咱,在回击对方的时候,要想想自己是否能承担后果,总不能豁出命去,却只能伤了对方皮毛,这样岂不是亏大发。”
“蓝儿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许多事情,做任何事情前一定要想清楚再动手。”
于蓝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听不太明白,但是娘说的总归没错的。
她只要记住就行。
回到租住的小院。
苏老太见苏沫出门一趟,拿回这么多的布匹,心疼的直叫唤。
“这些布一看就很贵,得多少银子啊。”
苏沫冲她挑挑眉:“娘,你就瞧好,我要用这些布赚许多银子回来。”
“得了吧,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就算衣服真被你做出来,也要卖的出去才行。”
苏沫只是笑笑,没有应答。
挑了几匹用的到的布料,让于成栋帮忙搬去王大爷家。
其余的暂时收进房间里。
敲响王大爷家的大门,开门的是王大爷的儿媳。
“妹子来了,你爹和我公爹正屋里聊着呢,快进来。”
“嫂子,我又来打扰你们了,可别嫌我烦。”
“哪里的话,我公爹自从结识了你爹,脸上的笑意就没退去过,现在能做点他喜欢的事,我们做儿女的看着也开心。”
苏老头和王大爷听到苏沫的声音,从屋里走出。
见到于成栋怀里抱着的布匹,苏老头有些不解。
“沫啊,你这是做什么?”
苏沫笑笑:“我想把这几天设计的衣服款式给做出来,我自己做肯定是没这个能力,这不就来找王大爷帮忙。”
“那你可得付工钱。”
“那是自然。”苏沫又看向王大爷:“我想请王大爷帮忙裁剪打板,至于工钱先按一百文一天算如何?”
要是长期合作,工钱自然没有这么高,但临时请人帮忙不一样。
见苏沫提到工钱,王大爷有些不满。
“提什么工钱,老头子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就做几套衣服。”
“大爷,这工钱还是要收的,要不然我这没脸让你帮忙,不瞒你说,我的成衣生意要是做起来,我还想邀请你去当铺子里的老师傅。”
王大爷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自从他的铺子被迫关门,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再机会拿起剪刀。
要是真能做回老本行,工钱低一点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