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扶了扶头上的金簪,笑着上前:“我和老伴回来给祖宗上炷香,明日就回去。”
众人一时有点懵,又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初一十五,用得着特意回来上香。
“大娘,你家可是有什么喜事?”
“莫不是你孙子要娶亲,没听说啊。”
还没等苏老太回答,大嗓门的郑氏已经开始嚷嚷:“我小姑得了诰命,这么大的喜事当然得让祖宗知道。”
“什么......诰命?真的假的?平白无故怎么会得诰命?”
“这还能有假,我是不要命了还是怎么滴,敢拿这种事开玩笑,能得诰命自然是为朝廷做了贡献。”
几名妇人想想也是,谁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看苏老太一家的眼神更加的嫉妒。
“你家小姑都嫁出去,得了尊荣也是记在夫家那头,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咋没关系。”苏老太大喊一声:“我女儿怎么说都是我老苏家的种,你见过种子不好还能发芽的吗?”
对呀,苏沫是从苏氏一脉出去,作为同村,他们岂不是也可以跟着沾光。
以后他们苏家村的女儿求娶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彩礼钱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想明白了这点,几位妇人连忙向苏老太道贺。
且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宣扬出去。
只是越传越离谱,到后面甚至有人说皇上给苏沫在京城赐了宅了,不久后就要举家上京,苏老太是回来收拾东西,以后是要跟着走的。
翌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于家村。
村里祠堂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人。
大家都在等着祠堂开启。
村里的几个长辈也已经到场。
随着村长高喊一声“启”,祠堂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三叔公率先走进祠堂,苏沫紧随其后。
老一辈的规矩,女子是不能进入祠堂的。
但是苏沫现在荣耀加身,自然不必再守这个规矩。
这还是于氏一族有记载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而开祠堂。
于成才几兄弟进了祠堂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三叔公拿着香对着祖宗牌位说了一连串感谢的话,又让祖宗继续保佑于氏一族的子孙后代。
苏氏对着牌位跪拜过后,村长拿出族谱记录。
今日不光记了苏沫的事迹,还给家里几个孩子的名字也记上了族谱。
依着这里的规矩,女孩子也能上族谱,只是嫁人后会划去,重新记到夫家那方。
趁着这个机会,村里原先还没上族谱的孩子,都重新记录上。
狗蛋的名字也改成了于宗志。
刚出祠堂,村长媳妇挽上苏沫的手臂把她往一旁带。
“弟妹,陈寡妇的事情听说了吗?”
这两日苏沫一直沉浸在得了一对金孙的喜悦中,还真忘了这事。
“咋了,村长怎么处置的?”
“我家老头本想将陈寡妇赶出村子,可怜她那才几岁的儿子一直跪在我家老头面前哭,这才作罢。”
“杏花一直坚持要和离,现在已经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苏沫倒是有些佩服杏花婶,这个时代和离的女人有多难不用她说,所以一个个才会一直忍受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家暴,甚至像于东子这样在外面勾搭,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陈寡妇呢,就这样揭过去了?”
“我家老头就是个心软的,他下不了决心将人赶出村子,不过陈寡妇也好不到哪去,前天村里几个婆娘结伴去她家把人打了一顿,我猜啊估计是发现她们的男人和陈寡妇也有一腿。”
“现在陈寡妇连门都不敢出,生怕再挨打。”
苏沫走在回家的路上,所有遇到她的村民都主动向她打招呼。
连和她不对付的大石娘见到她也没再招惹
路过学堂往里瞄了一眼,现在来学堂上学的孩子加起来已经有十来个。
现在苏沫封了诰命,有些家庭已经动摇让女儿也来认几个字的念头。
也没人再会取笑于城栋一把年纪还和小孩子做一起认字。
中午放学。
蒋申明率先走出学堂。
“苏孺人,您怎么站门口,咋不进去?”
“别叫什么孺人,和原先一样叫大娘就成。”
蒋申明现在对苏沫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妇人不靠男人,不靠儿子能走到今天,实在是难得。
“听说你三儿子过些时候要参加县试?”
苏沫点点头:“是啊,这孩子近段时间都在为此事做准备。”
“我那还有些当年我参加县试写下的心得,您要是不嫌弃,我去找出来。”
“当然不嫌弃,求之不得的事,你是不知道,我家老三非常看重此次县试,为此连觉的睡不好。”
“那我待会去找,等下午放学让你家几个孩子带回去。”
于蓝儿大丫他们几个从学堂出来,一眼就看见苏沫。
“奶,你咋来了?”
“娘,你来接我放学吗?”
几人快速将苏沫围住。
“刚好路过,顺便等你们一起回家吃午饭。”
午饭过后。
苏沫照例去看了两个孙儿。
见两个孩子在睡觉,苏沫轻手轻脚的上前看了一眼。
刚出生的孩子真是见风就长,一天一个样。
“现在奶水够吗?”苏沫轻声问道。
“够的,天天喝一碗鸡汤,哪里会没有奶水。”
“那就好,你现在做月子自己多注意些,晚上换尿布就叫你男人做,他一个当爹的没理由在孩子的事情上当甩手掌柜。”
李秀心里暖暖的,现在的婆婆时刻都以她为先。
“知道的娘,孩子他爹现在也变了不少,孩子的事情上也会帮着做一些,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女人的月子一定要做好,有事叫人,别逞强。”
夫妻两个之间的事,苏沫也不好多过问,叮嘱了几句就打算回房睡个午觉。
小景背着这几日在厨房偷的粮食,偷偷出了大门。
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两日他还特意摸清了地形。
出了大门,绕到小路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