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赶紧关上门。
看着床上的李秀头发尽湿，眼神都已经涣散。
苏沫连忙拿出一片人参，塞进李秀的嘴里。
李秀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苏沫说道：“娘，我可能撑不住了，要是我去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大丫她们。”
“想得美，要是你死了，我就让老大再娶一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想想到时候大丫她们要受多少苦，你也别指望我会管她们，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护她们几时。”
李秀还想张嘴，却被苏沫抢先。
“你少说两句，你要是不想你的儿女以后吃苦，就配合稳婆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苏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门外的于成才垂着头蹲在地上，见苏沫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娘，秀她怎么样？这都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的。”
“但这都生第三胎了，按理说应该没那么难啊。”
苏沫本想安慰，但话都到嘴边又被她咽回去。
凭什么一天的都是她安慰别人，怎么不见人来安慰她。
凭什么？凭什么？
“别来烦我，我也不知道，现在知道心疼了，那你一开始别让你媳妇怀上啊，你们男人有什么用，除了会嘴上说说，啥也帮不了。”
苏沫说了一连串，顿时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也不管于成才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搬了把椅子坐下。
于成才不敢再吭声，余光偷偷瞄了苏沫一眼，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娘对她破口大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也暗下来。
居住在苏沫家的李老汉也等在产房门口。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身体也慢慢康复，正打算找个时间和苏沫说一声，让他回庄子去看大门。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只要不提重物就行。
一盆一盆的热水往房里送进去，门外等候的人也只能干着急。
在于成才第九十九次往产房里张望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从房里传出。
“娘，我生了，不是我媳妇生了。”于成才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又不是没听见，要你提醒。”
一刻钟后，又一声婴儿的哭声传出。
“生了，生了，两个都生出来了。”
“男孩女孩？我媳妇怎么样？”
于成才激动的面色通红，不停地搓着双手。
门“吱呀”一声打开，苏老太和孙婆子一人一个抱着孩子走出。
“恭喜，恭喜，生了龙凤胎。”
“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于成才接过苏老太手里的男婴，抱到苏沫面前。
“娘，快看看，这是我儿子。”
苏沫看了眼包被里的婴儿。
红红的，皱巴巴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羊水，一双眼睛紧闭着，就像一个小老头。
“好丑。”苏沫脱口而出。
刚出生的婴儿许是感受到自己奶奶在嫌弃他，嘴巴一瘪，发出猫叫一样的声音。
苏沫接过孩子，对于成才说道：“去看看你媳妇，人家为你生孩子差点丢了命。”
“好好好，我这就去。”
走到房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终于有儿子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看不起，百年后也有儿子摔盆。
孙婆子抱着女婴来到李老汉面前，笑道：“来，给姥爷看看外孙女。”
李老汉连忙摆手：“我不是，你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你不是李家村的吗？当年你媳妇的双生子也是我接生的，不会搞错。”
“我媳妇是生的双生子，但是和这是不是我外孙女有什么关系。”
“里面的产妇不就是你女儿，当年我接生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你女儿脚脖子上有颗红痣，别看我年纪大了，记性可是好着呢。”
“可是......可是我女儿出生几天，就已经夭折。”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苏沫脑子一下子炸开，原来老李也是李家村的。
难不成李秀真是老李的女儿？
苏沫让苏老太抱走两个婴儿，又让慧娘备下饭菜，带着孙婆子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又给了老李一个眼神，两人往后院走去。
来到空地，苏沫率先开口：“老李，你可是看着你女儿夭折？”
老李叹了口气：“我出门一趟回家时，我女儿已经没了气息，早产的孩子养不活也是常事。”
“我媳妇李秀也是李家村的，她的父亲叫李勇，你可认识？”
“李勇？”老李蹙着眉头喃喃自语，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李勇的媳妇是不是姓孙？”
“正是姓孙。”
“那我想起来了，原先我们两家是隔壁邻居，孙氏当年比我老伴早一个多月怀上，只因我老伴早产，反倒是比她家早生了两天。”
苏沫现在越来越肯定，李秀是老李的孩子。
只是按照苏沫偷听到的内容，孙氏当年很有可能生的是男婴。
依着那对夫妻重男轻女的性子，不可能拿自己的儿子去换个女婴回来。
苏沫一时没想通。
老李也在回味孙婆子说的那句话，再结合苏沫把他单独叫到一边，隐隐猜到些什么。
“主家，我女儿......”
苏沫点点头：“李秀有可能是你女儿，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他刚生完孩子，受不得刺激，等孩子办完洗三，我再找你谈。”
“好好好，我知道的，我保证不会多说一个字。”
老李本就是因为父母双亡，才去李家村当了上门女婿，后来媳妇骨肉相继离开，他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几年。
现在突然告诉他，她的女儿可能还在世，再等几天又何妨。
孙婆子吃饱喝足坐在堂屋等候。
苏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孙婆子手里。
“今日真是辛苦你，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孙婆子不用打开看，光掂着红包的重量，就知道红包不小。
“不辛苦，拿钱做事，都是我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