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窈娘听到后才放了心:“那就好,就拜托两位狱卒了,这样我便放心了。”
牛头马面连忙摆手:“叶道长客气了,就算叶道长不说,吾等也会从轻处罚她们的。”
他们向来懂得对知错就改的鬼从轻处理,这是身为狱卒所懂得的道理。
金诺兰最后,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镯子递给叶窈娘:“道长,我即将投胎,这身外之物于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道长替我将这东西处理了吧。”
叶窈娘点头,接过那满含金诺兰一生爱恨痴仇的镯子。
她看向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女鬼们:“你们且好生去吧,早点投胎,也算是解脱了。”
金诺兰哭的有些抽泣:“道长,你我各自珍重,永别了。”
叶窈娘攥紧了那镯子:“永别。”
“叶道长,既这样,吾等便带着她们走了,告辞。”
牛头马面恭顺的行礼。
“愿你们来世,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
这是叶窈娘对她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真挚,最虔诚的一句。
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也许此时见到的便是她们最后一面。
鬼亦如此。
人生亦如此。
这熙熙攘攘的天地,有数以万计的人,前世十次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
有些人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相遇,是前生千万次祈祷换来的。
有些人,也许一辈子只见一面,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缘分就是如此。
待叶窈娘回过神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牛头马面带着她们走了。
连西景司守约,也不知道何时离去的。
叶窈娘回到赵刺史那间屋子的时候,那个小孩早就已经醒了。
赵刺史正在给他喂那碗桃花酒生掺的糯米。
那是驱邪的,吃了驱除身体的阴气,身体恢复的会更早些。
一般人是不用吃的,鬼离开之后阴气会自动消散,可他毕竟是个孩子,保险起见还是给他吃点才好。
赵刺史见到叶窈娘,放下碗当即给叶窈娘跪下,连带着胖管家也跪了下来。
“感谢叶道长救我儿于水火之中,此等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赵刺史感慨,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的有些瘦弱的女子,小小年纪心性能力却如此,不愧是北陵叶天师的徒弟。
是他看走眼了,他不该以貌论足。
叶窈娘赶紧扶起了他:“赵刺史客气了,举手之劳,不用行如此大礼。”
可赵刺史没有起来,冲着门口跪拜了一下,然后朝天吼了一声:“孩子他娘,你看见了吗,咱们的孩子没事了!”
“我老赵,险些害了我们的孩子,你可愿意原谅我?”
“孩子他娘,你在天有灵,得以安息吧……”
赵刺史站了起来,然后望向他的儿子:“孩子,快给恩人跪谢。”
那小孩一听,当即掀开被子要下床,叶窈娘连忙阻止住了:“不用了,他刚苏醒,身体虚弱的很。”
对叶窈娘来说,除鬼就是举手之劳,她不过是为了钱财而已,受不得如此大礼。
可那小孩却依然下了地,然后认真的叩谢了叶窈娘:“谢道长救命之恩。”
见他如此懂事,叶窈娘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辰宝。”
他眨巴着大眼睛,头发有些乱蓬蓬的,嘴角还有几粒生糯米。
“辰宝……好名字。”叶窈娘把在手中攥了很久的玉镯递给了他:“姐姐把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道长,这……”
赵刺史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镯子又回到了她手中。
“是那姑娘临行前交给我,让我处理掉的,如今这镯子被我道气所化,现在乃是驱邪之物,放在身边,可以辟邪。”
这个玉镯,是金诺兰让她处理掉的。
可是叶窈娘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还是把这玉镯给了这个孩子。
这玉镯被她的道气所化,已经没有阴气,变成了一个辟邪之物。
带在身上,可以防身,以后再也没有鬼敢接近他了。
辰宝接过这个镯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见这个镯子眼熟的很。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叶窈娘关心的问起他的身体状况,毕竟被金诺兰吸了这么久阳气,难保身体不出问题。
辰宝摸了摸脑袋:“道长姐姐,我没事了,但是我好像做了个梦。”
叶窈娘和赵刺史一齐问道:“什么梦?”
辰宝笑的有些开心:“我梦见我阿爹给我娶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