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是安静的,几天的雨水把街道冲洗的干干净净,太阳从云里探出头,光线穿过如纱般的云层,展露出浅浅的光辉,把城市的边边角角照了个透亮。
希玉站在一个空荡荡的舞房中央,正对着舞蹈室的镜子,镜子里清清楚楚的照映出她的脸庞,身上是轻飘飘的练功服,明明光着脚站在木地板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大概是经过阳光长时间的照射,地面已经有了些许温度。
音乐声骤起,希玉随着音乐摆动腰肢,脚掌有时像柳枝一样柔软,有时又像岩石一样坚硬,在光滑的地面上立起,又落下。纤细的手指舒张开来,轻轻划过空气,空气细小的流动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胳膊和腿都抬到完美的高度,每一个动作,身体的角度都是那么的精细,就像它本来就该是这样一个动作,每一个跳跃,都如同抛起的气球,最后像羽毛一般轻轻坠落。一呼一吸之间,惊喜、欢愉、悲伤、失落、气愤......所有的情绪都被希玉的舞姿准确传达了出来,由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仿佛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诉说着某个故事一样。
音乐渐止,舞蹈落幕,希玉的眼神向远处延绵......
阳光洒在希玉的身上,勾勒着她的身形和模样,远远望去在她的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人看不清楚,却又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一曲舞毕,希玉呼吸依旧平稳,不见半分急促和慌张。此时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道缝,惊动了还沉浸在舞蹈情绪里的希玉,希玉回过神,向门口望去,却没看见人影,她歪歪头,朝门口走去。
突然门被完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希玉小姐,准备准备换服装吧,该上场了。”
希玉认出来了,他是自己这回表演舞蹈剧目的负责人,“好的,我马上去。”
负责人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希玉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老师等一下,您刚到门口吗?”
负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啊,怎么了?”
“您到门口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吗?”希玉想到一开始被打开一点点缝隙的门问道。
“没有,我到的时候看到门没锁,也没听见里面有音乐,就直接进来了,没看到有什么人在门口。”负责人有点疑惑,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希玉没再多问什么,让他离开了,自己去了化妆间换上了演出服。
在即将上场的一瞬间,希玉在后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表演就开始了,她在观众的掌声中站上舞台,灯光渐亮,逐渐聚集到她的头顶,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希玉这次发挥的比以往都要好,看着希玉在台上脚步由轻快到沉重,表情从灵动到忧郁,动作从干脆利落到缓慢挣扎,观众的心也被紧紧揪起。
希玉的舞姿十分优美又不失灵动,像失足落入凡间的精灵在森林中寻找着宝藏。起起伏伏的舞姿幻化成一条条细细的丝线,相互缠绕交织,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有的观众看着看着就落了泪。
音乐停止,希玉站在舞台中央行礼,灯光渐渐熄灭,幕布缓缓落下,台下掌声雷动,观众席逐渐亮了起来。
在幕布快要遮住观众席的最后一秒,希玉看见了一张精雕玉琢的脸,那双冰晶一般闪亮的眸子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希玉仿佛陷了进去,直到幕布完全落下,希玉还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盯着前面,脑海里满是那张温暖的脸。
这时负责人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她才反应过来,说自己没事,然后慌忙跑下了台,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刚刚跑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自己还没站稳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希玉还没来得及出声道歉,就发觉这个怀抱在渐渐的收紧,希玉心里着急找人,便挣扎着想要逃离。
“你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磁性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拍打进希玉的发丝。
希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停止了挣扎,放松了下来,秦怀峰顺势弯下了腰,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他把头深深的埋进希玉的颈窝,一股股温热的气流轻轻拂过希玉洁白无瑕的皮肤,惹的希玉有点发痒,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希玉突然强硬的推开面前的人,抬起头看去,自己必须要真真实实的看到秦怀峰的面孔才能放心,看着看着眼睛就开始发酸,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眼前的人像开始模糊,越着急看清,反而越看不清楚前面的人,希玉抬起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心里逐渐开始委屈,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秦怀峰看着眼前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慌乱,也有些觉得好笑,他抬手握住希玉胡乱在脸上扒拉的手,另一只手用指肚轻轻擦去希玉脸上的泪痕,然后捧住希玉软软的脸蛋,缓缓俯下身在希玉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希玉懵懂的看着动作轻缓的秦怀峰,眨了眨眼。
突然秦怀峰一个横抱将希玉抱了起来,希玉被他这么一抱,瞬间安静了下来,小手攀上秦怀峰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抬头看着他。
此时希玉哭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搓的红红的,眼睛里还有些亮晶晶的,窝在秦怀峰的臂弯里,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以后不许光着脚在地上跑。”秦怀峰假装生气的说着。
希玉把头埋进秦怀峰的胸膛里,蹭了蹭,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怀峰看着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心里泛起了涟漪,掂了掂希玉,抬腿向化妆室走去。
关上化妆室的门,秦怀峰弯下腰轻轻的把希玉放在座位上,随后拿起卸妆水给希玉卸妆。
希玉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坐着,闭着眼睛,任凭秦怀峰在自己脸上蹂躏。
秦怀峰看着面前乖巧的小姑娘,满意的笑了笑。
卸妆的时间很长,秦怀峰看着希玉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红润的小嘴,不自觉的放慢了动作,中途好几次忍不住捏了捏希玉软软糯糯的脸蛋。
终于卸完了妆,希玉也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