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希!备车!快去开车!”杨兰芝一下跪倒希玉面前,伸出手紧紧抱住身体剧烈抖动的希玉,转头冲着希绥喊。
希绥不假思索拔腿就跑去车库里开车,杨兰芝想要抱起希玉,却因为过于恐惧,手上竟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得跑出去喊人。
杨帆听到门外的动静,出来查看,一眼就看到了杨兰芝从希玉屋里哭喊着跑了出来,自己意识到事情不对,也没来得及问杨兰芝发生了什么事,撒腿跑进希玉的房间。
他看见希玉倒在地上,立马蹲下身抱起她转头冲出门外,杨兰芝紧紧的跟在后面,刚到门外,希绥就开着车停到了门口。
杨帆不敢耽误一刻钟,立马把人轻轻放进车里,走到驾驶座的一边对希绥说:“叔叔我来开吧。”
杨帆一路上风驰电掣,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喇叭就没有停过,他死死的攥紧方向盘,听着后座杨兰芝的哭泣声,脚上的力度逐渐加大。
一个急刹停到医院门口,解了安全带立马下车抱起希玉往急诊室跑,杨兰芝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却还是一瘸一拐的跑着,希绥一把将她扛起,跟了上去。
夫妇两人赶到的时候,希玉刚刚被送进急诊室,医生在走廊尽头往这边赶着,杨兰芝挣扎着下来,跑过去迎接医生,拽住医生的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救救她医生,我求你,救救她!”
医生被拽的身体向一边倾斜,重重地点着头,希绥和杨帆看到,上前拉开杨兰芝,让医生进了急诊室。
杨帆扶着杨兰芝坐下后,自己去外面买水,希绥留下来照顾着杨兰芝的情绪,杨兰芝死死的抓住自己丈夫的手,咬着牙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小希希会没事的。”希绥用宽厚的手掌握着杨兰芝紧张到颤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杨兰芝的手背。
“怪我,怪我,我就不该跟她说那些话,不对,我就不该当时给她催眠,当时医生也说了,催眠只管一时,管不了一世,我明知道她早晚会记起来,还……”杨兰芝重重的鼻音,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沉重。
“兰芝,不怪你,小希希也不会怪你的,放心吧。”希绥搂着杨兰芝的肩膀,把下巴放在杨兰芝的头顶,微微蹭了蹭。
“小希希本来就很可怜了,因为早慧,从小只有夏夏和程沐伯他们两个个玩伴,咱们还把她从幼儿园接回来了,再大点就天天弄的满身的伤,那哪是学舞蹈弄出来的啊,以为我看不出来呢。她从小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我也不好去问。后来出国留学还发生了事故,落下了病根,回来又遇到这种事,问她她也不说,我总觉得我和她之间有一堵墙,我当不好一个好妈妈,或许当时就不该……”杨兰芝说着说着就逐渐哽咽起来,倒吸着气。
“好了,兰芝,这都是你的想法,小希希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小希希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你是小希希的母亲,永远都是,你爱她,她也爱你啊,所以才不想让你担心,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希绥看着她逐渐失控,立马厉声打断她,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突然软下声来轻轻哄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
杨帆回来了,矿泉水太凉了,他去护士站要了两杯热水回来,他兑好水温端给希绥夫妇两个,自己把剩下的矿泉水喝完了。
“杨帆啊,这次多亏你了,你又救了小希希一次,叔叔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希绥捧着手里的温水,感激的看向杨帆。
“没事叔叔,我该做的,不用谢我,当初我哥哥走的突然,也是小玉提前从国外赶回来看我的,当时我一心寻死的吃了半瓶安眠药,要不是她及时赶到,我可能也不能好好站在这里。”杨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杨帆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自从哥哥去世以后,他就一心扑在酒吧经营上,一直避免接触这些温暖的景象,但是看到希玉一家,他感觉自己被拯救了,这样的温暖,自己见了不但不刺眼,反而自己也觉得温暖了起来。
“孩子,你是好孩子,我今天还和小希希商量来着,要是你愿意,就把我们当成你的父母吧,以后你就是小希希的哥哥。本来小希希想自己去问你的,但是现在……所以我就先来问问你了。”杨兰芝站起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到杨帆面前温柔的询问着。希绥也跟着站起来,稳稳抓着杨兰芝的肩膀。
杨帆听着,心里像是被阳光照亮了一般,深处的冰块突然融化了,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虽然自己一个大男人哭,感觉到不好十分意思,但自己却忍不住的欣喜。
“好,爸,妈,小玉出来之后一定特别开心。”杨帆重重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的改口喊道。
杨兰芝和希绥相视一笑,走过去拉住杨帆的手,一家人在急诊室门口定定的站着,心里都在为里面的人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