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陌尘被罚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期间只许喝水,不准进食。
当然微影也没能幸免。
若非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或许还要跪着。
七月十八——望兴公主景云尤及笄日。
云唤与段酒笙受邀参礼。
皇上皇后正坐在琉华台主位。
“望兴公主及笄礼,始。”
礼官严肃的传公主上殿,宫女搀公主一步一步踏进殿内。
公主迈着步子向前走,依旧是那副可爱惹人爱的模样,在接近正位之时,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行过大礼,公主再次前行,踏着汉白玉筑的台阶缓步走到皇后面前,再叩礼,皇后为公主绾了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
……
及笄礼过程大同小异,只是较之段酒笙的更为庄严宏大。
笄礼完成,皇上笑着向景云尤招手:“过来,让父皇再看看,朕的尤儿长大了。”
景云尤站在帝后中间,任由两人拉着她的手抚摸,底下的明淑不屑:一个公主罢了。
景云尤甩开两人的手撅着嘴:“父皇母后,云尤又不是要远嫁了,不过是出宫居住,还是可以见的啊。”
皇帝点点她的额头,宠溺道:“都成大姑娘了,还是这般胡说话,朕怎么舍得让你远嫁,以后可得稳重些,当心嫁不出去。”
皇后安婉也附和:“是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皇兄一样让母后省省心。”
景云尤听到景闲暨就犯愁,连忙扯开话题“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偷父皇的好东西了。”
帝后无奈的笑了笑。
段酒笙注意到景云尤与帝后说话时总是会瞥向自己,果不其然,景云尤离开帝后就到了她身边。
“段小姐,你好啊,你长得真好看,三皇兄糊涂,不然我就有一位漂亮的嫂嫂了。”
段酒笙行礼回道“公主也是国色天香。”
“景云尤,乱跑什么,去母后身边。”一句话就让刚才生龙活虎的景云尤瞬间蔫了下来,头也没回,抬脚就“嗖”一声离开了。
来人正是景闲暨,他刚才的声音高冷,是段酒笙显少听过的。
“不知璃王殿下此次又要以什么理由带走臣女?”
被揭穿的景闲暨有些不自在,却还是说了出来:“二皇弟近来新学了一首曲子,想让我代他寻一位听众。”
段酒笙了然,云唤却拉住了她,对着景闲暨说“璃王殿下,小女尚未婚嫁,恐多有不便。”
景闲暨内心:回去就让父皇给段大将军塞几房小妾。
一阵悠扬的笛声飘来,几人望向声源,是烨王景城溪,景闲暨挑眉,真是他的好弟弟。
笛声婉转缥缈,不绝如缕,一听便知也是学了许久的了,一曲终了,景闲暨要求他再吹一曲,景城溪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为难道:“皇兄,我不是你的戏班子。”说完就溜之大吉。
溜至不远处的假山旁,景云尤探出了头,景城溪摸摸她的头,问道“为何要帮皇兄?”
景云尤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想拥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嫂嫂了。”
景城溪不解,又问“那为何不让我多帮一会?”
“因为皇兄刚刚赶走了我,所以我也不想让他那么快活。”
景城溪无语,敢情他就是个工具,景闲暨联络感情的工具,景云尤报复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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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宫内。
丞相夫人方雅秀拉着安婉的手,细细打量着女儿,进了这后宫的女人,一辈子也不知能见几次娘家人,距上次见面已有七月,不知下次见面又是多少个日夜后。
“婉儿,过的还好不好?下面的嫔妃多多约束着,万不能叫她们爬到你的头上,皇上对你还好吧?”
“娘,女儿很好,你和爹要保重身体,也要让弟弟勤勉好学。”安婉抬手抹掉母亲的泪花。
“婉儿自己的孩子都成人了,可娘怎么瞧着婉儿还像个孩子跟在娘身边转一样,真快啊,真快……”丞相夫人感叹着起身,又到了出宫的时辰了。
安婉送走了自己的娘就该送自己的孩子出宫了,景云尤今日及笄后就该出宫去公主府居住了。这偌大的皇宫,红墙绿瓦,龙楼凤城,又只剩她一人了。
景云尤看出了她的不舍,轻抱了一下,哄道:“母后,父皇说了宫门随时为我打开的,我每天都会进宫来看母后的,母后要记得准备我喜欢的菜。”
皇后点头,目送景云尤消失在了眼前,才缓缓转身牵着婢女的手回了凤梧宫。夕阳映衬下两抹影子,渐缩渐小,沉重的宫门在她们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