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关系?”
徐知珩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搭在椅背上,眼睛慢悠悠地晃在坐在旁边的沈泠羡身上。
一字一句,砸进沈泠羡的耳中,得不到答案,仿若凌迟一般,磨得她很难受。
男人哼笑一声,操着痞气的语气反问她: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徐知珩会把问题抛给她,沈泠羡小脸一皱,心想这人不是在废话文学嘛,她知道又怎么还会问他。
“你在——”本来不过脑子的“你在追我”,经历过沈泠羡脑子的一过滤,又变成了:
“我在——追你?”
徐知珩俊眉一挑,怎么会想到是这个答案,心情愉悦到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你在——追我?”
怎么又反问她,沈泠羡差点以为这人国外待几年听不懂母语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羞恼地重复:
“对,我在追你。”
这次是肯定句。
徐知珩爽了。
微微起身正对着沈泠羡的脸,极其高兴地说:
“那你可得努力了,我很抢手的。”
沈泠羡莫名处于下风,无奈点点头:
“知道了。”
像是又想起什么,她一双小手攀上徐知珩的手臂,有些担忧地说:
“你可不可以只允许我一个人追你,不用特别久的。”沈泠羡可能说得有些急了,语无伦次的。
她慌忙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2,对上徐知珩促狭的目光,又把中指摁下去,把食指凑到他面前,她说:
“就一个月好不好,这一个月,你只能允许我追你。”
徐知珩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沈泠羡,好像不答应她,她立马就能哭出来似的。
莫名其妙的,徐知珩点点头,伸手摁下她的食指,极其宠溺地吐槽:
“你怎么那么霸道啊。”
沈泠羡一听可能觉得没戏,心情瞬间跌落,却又听见面前的男人说:
“好哦,那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哦,我可是很难追的。”
听见徐知珩答应了,沈泠羡立马抬起脑袋,果然撞进一双含笑的狐狸眼里。
沈泠羡再一次感叹徐知珩的狐狸眼真好看。
被答应允许追求的沈泠羡,心情都明媚了不少,嘴角也翘了起来。
徐知珩心情也不错,看着面前摇摇晃晃,得意忘形的小脑袋,止不住的笑意在心口蔓延。
“那你现在可以住在这儿了吗?”
徐知珩上手戳了戳沈泠羡的脸颊,软乎乎的,真好玩。
沈泠羡本来是想躲的,但想着,她还要追他呢,那让他碰一碰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沈泠羡像从前陈思恬戳她脸一样,主动把脸往徐知珩那边凑了凑。
许是这一举动愉悦了徐知珩,他又“大方”地捏了捏沈泠羡的脸。
“那——好吧。”沈泠羡点点头,随即又说:
“就住一周吧。”
“一个月,就在这边调养好身子。”徐知珩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这会儿就已经摆正自己“被追求者”的位置了。
沈泠羡想了想,也好,一个月后,正好也是他们约定的期限,于是她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好吧,那就一个月。”
得逞的徐知珩十分享受地捏着沈泠羡的脸颊。
换作往常,碰一下都要谨慎地瞅他好几眼,如今这待遇很是不错。
本来时间就很晚了,就这么闹闹腾腾的一会儿,沈泠羡就受不住了,困得直打哈欠。
“快,上去洗澡睡觉。”
徐知珩也不玩她的脸了,推了推她的背想把她赶去洗澡。
“哦。”小姑娘懒洋洋地应了声,穿上拖鞋就准备往楼上走,都已经走出去两步了,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努力睁着睡眼朦胧的狐狸眼问:
“那你呢?”
“我也准备走了。”徐知珩站起身,准备伸手去捞沙发上的衣服,没想到被人快了一步,直接把他的外套抱进了怀里。
小姑娘死死地抱着外套不放,偏偏眼睛又怯生生的,操着软软糯糯的调子问:
“你不在这住?”
徐知珩嗯了声,算是回应。
没想到小姑娘不高兴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但什么都没说。
徐知珩最受不了她这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又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实在是让人怜惜得很。
“泠泠,乖,把衣服还给我。”徐知珩看着小姑娘的模样,放软了嗓音哄着她。
小姑娘却摇摇头,有些委屈地说:
“我听话你就走了。”
莫名的,徐知珩心头一痛,恍惚间想起了他走的那四年。
她过得似乎也没有很快乐。
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到徐知珩的脸色不太好,沈泠羡叹了口气,慢慢地挪到他前面,依依不舍地把衣服递给他:
“呐,给你。”
然后就偏过脑袋不看他了。
傲娇的小脑袋硬是没有再转回来。
徐知珩叹口气,坐直身子,伸手去勾她的肩膀,想把人转回来。
奈何小姑娘犯了倔,任凭徐知珩怎么扯,都不肯转过身。
徐知珩无奈,一口气拉过沈泠羡的手臂,直接把人拽进了怀里。
沈泠羡猝不及防被一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徐知珩腿上了。
因为匆匆忙忙的,没有调整好坐姿,沈泠羡坐着很不舒服。
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微微动了动,就被徐知珩按住了。
男生低哑的声音传来:
“别乱动。”
“哦。”沈泠羡不敢乱动了,一双手臂攀着他的脖颈,眼眶红红的,憋着不哭。
徐知珩看得心疼,轻轻用有些粗粝的手指去摸她的眼睛,还忍不住吐槽:
“以前都没发现,你怎么那么娇啊,还没说什么呢,就哭了。”
第一次被人说“娇”,沈泠羡以为徐知珩会嫌弃她多事,嫌弃她烦,急急忙忙解释:
“我,我才没哭。”
如果忽略掉徐知珩刚刚替她抹去的眼泪的话,这话也不具有说服力。
“说说吧,为什么不想让我走,嗯?”
徐知珩揽着沈泠羡的腰肢,看着脸颊红红的小姑娘,实在是心疼得紧。
又想欺负她,又想疼爱她,两个矛盾的极端。
他自来认为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可几乎把所有的耐心都花在了她身上。
这是他的偏爱和例外,是他长长久久渴望的人间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