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人间却喧嚣热闹。
肚子里馋虫作祟,沈泠羡买了一碗酸奶冰粉,没有选择坐下,就拿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吃。
酸奶冰粉,天气热,沈泠羡特意多加了冰块。
用塑料勺子舀了一块冰送进了嘴巴里,就这样含着。
嘴里的冰化开,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适时微风吹过,凉意更甚。
这样的夜晚时常有,是她走过了很多年都会记得的场景。
背后一群行人中,有穿着一身黑色泛着暗纹西装的男生,双手插兜凝眸看着前面那抹背影。
男生眉目间满是疲惫的倦色,眉头微微皱着,仔细看,眼睛似乎泛着晶莹的水光。
眼前的景色,逐渐与记忆里的场景重合,不同的是,女孩的旁边少了个人。
***
第二天一早,沈泠羡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肚子疼得厉害,去了趟厕所才猛然发觉,大姨妈来了。
而悲伤的是,她昨晚刚吃了一碗冰粉,多冰的那种。
意料之中的,这一次她的肚子很疼,绞着疼。
“羡羡,你没事吧?”林覃芸看着坐在座位上面色发白的沈泠羡关切地问道。
沈泠羡摇摇头:“特殊时期。”
秒懂的林覃芸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试了下温度,不是岩浆,才递给沈泠羡。
“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沈妙妙今天好不容易没课了,准备睡个懒觉,却听到了二人的动静,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沈泠羡摇摇头,“我吃点药就好了。”
“羡羡,你这样不行,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你这痛经都多少年了,都让你好好调养一下了……”
身为医学生的沈妙妙又开始了碎碎念。
“要不,你抽空来我们医院吧,我让我朋友的导师给你好好看看。”
觉得这个建议可以,林覃芸立马答应,沈泠羡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去上班的,沈泠羡给林漾打电话请了个假,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前不久公司遇到一起债务危机,她连轴转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进入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刚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重新躺回床上,沈泠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不太安生,她恍惚间梦到了很多人。
“你tm个混蛋,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指点点的。”
“小杂种,畜牲。”
“是不是那个混蛋,是不是那个混蛋!”
“幸好我们逃出来了。”
“泠泠,我一直在。”
“泠泠,我在,你可以哭出声了。”
“……”
“滚!”沈泠羡大骂一声,从梦里醒过来。
瞳孔焦点逐渐聚集,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沈泠羡苦笑,怎么最难受的一天,什么难受的都跟着往前凑啊。
肚子还是不舒服,但她也睡不着了,从床上下来,在桌上看到了保温杯和两包红糖,心里暖了暖。
来申城这些年,幸好有他们在身边,不然日子确实是会更难熬了一些。
不出意外的,张昀和魏坤航也挨个打了电话过来,“慰问”她。
都是上大三的人了,他们两个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不一会儿,沈泠羡就收到了同一幢寝室楼同学带过来的东西。
无奈地道谢,沈泠羡提着东西放在桌上,挨个道谢过后,是彻底没有睡意了。
肚子疼得很,她捞了个电热水袋敷在肚子上,转身又打开了电脑。
邮箱里有不少的邮件,瞅了几眼,挑着不太重要的先看着。
翻到后面的时候,偶然间看到有人发过来一封请柬。
诚意——是横线的对家公司,两家公司同为百强,样样竞争,不争上下,难分高低。
是众所周知的两个对家。
沈泠羡虽然是个小小的经理,虽说也是个管理层,但这种一看就是跟对家唱戏的情况,按道理是不会邀请她这种小经理的。
但邀请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注意了一下时间,后天晚上八点。
估摸着是什么新品发布会或者什么的。
思考了一下,沈泠羡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
“小林总,后天晚上的晚会你要去吗?”
***
“你就要走了?”
女生坐在床上,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男生,一脸不舍。
嘴巴瘪着,看着委屈极了。
男生正在叠衣服,闻言放下衣服坐在旁边,伸手摸了摸女生的脑袋,温柔地说:
“明天就开始训练了,今天必须得赶回去了。”
“我知道。”女生拖着尾音,往男生怀里靠,双手环着他劲瘦的腰身,“我就是舍不得你嘛。”
“恬恬,听话好吗?”朝御无奈搂住陈思恬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哄着。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抱着男生的手用了更大的力道,似乎要将自己牢牢拴在他身上。
“朝御,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会不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会不会嫌我烦啊。”
朝御闻言,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然后点点头。
“啪”的一声,陈思恬一巴掌甩了过去。
虽然声音很响,但是力道却不是很大,朝御被弄得有脾气了,威胁道:
“欠收拾了?”
对上男生的目光,陈思恬有些怂地吸了吸鼻子。
“你混蛋。”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夏季的衣衫单薄,朝御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衣衫上的热意。
陈思恬揪着他的衣衫不肯放开,哭哭唧唧的。
“祖宗,衣服被你弄脏了。”话是这样说,朝御又抽了几张纸,不仅帮她擦了眼泪,还毫不嫌弃地帮她擤了鼻涕。
“哭什么,老子嫌弃你又怎么会跟你谈四年。”
朝御宠溺地将陈思恬搂在怀里,难得的好脾气: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啊,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一有空我就来看你,好不好,春城也不远的……”
这是陈思恬记忆里,朝御话最多的一次,后来的后来,再没有了。
“那个……我跟你说个事。”陈思恬从朝御怀里退出来,有些心虚地说,“羡羡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了。”
男生闻言一笑:
“终于发现了啊,再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眼瞎呢!”
陈思恬:“……”
“我是想说,她会不会难过啊,这么多年了,她会不会还没忘记徐——”
后面的名字,她选择了自动消音。
朝御摇摇头:
“我妹啊,应该是狠心的,四年对那人闭口不谈,想来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