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带着笑,那双狭长的眸幽幽地看向他,洛维瞳孔猛缩,慌乱间往后踉跄了两步。
你真不适合这种风格的西装礼服,波顿家的雌虫。”
借着尤里卡身影遮挡,谢廷下意识想要抬一抬眼镜的手倏地落了空,最近装斯文的时候有些多,都忘了今天没戴眼镜。
谢廷也不在意,顺势将尴尬地举在半空的手重新搭上尤里卡的腰间。
目露狠辣,好心的给洛维一个小小的提示:“我是雄虫,就算我把你打残了,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懂吗?”
尤里卡目光淡定的落在维洛的脖颈处,很细很适合掰断。
洛维胸腔内心脏陡然加快跳动,冰凉的手心泛出汗水,这令人背后发凉的危险,眸中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不再等他发声,旁边一只大手,便狠狠捏住了他的后颈。
力道越来越紧,直接将他的脖子捏得发出一声脆响。
尤里卡一脸冷漠,就像在看尸体般:“别吵。
双腿一软,洛维直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像烂泥一样一动不动。
顶着张性冷淡的脸,尤里卡护食护得理直气壮。
!周围的宾客一脸茫然,倒不是怕了,而是没想到尤里卡这么虎。
不过仔细琢磨了下,换自己也可能也这么干,还可能更狠。
谢廷阁下都用在怀里的,还有废物跳出来,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挑衅,挖墙脚。
呵呵。
尤里卡掀开眼皮,对着急匆匆一脸紧张赶来的马修,肯定道:“波顿家的雌虫,精神力暴动昏迷了。”
马修伯爵一确定洛维没死,就淡定下来,吩咐几名服务生把他带走治疗。
洛维敢想当着正主的面耍手段挖墙角,就要承担后果,按虫族观念看,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差点被毁了生日宴,还是在他一百五十岁的大寿上。
若非波顿家主不在,不然怎么样都要好好说道说道,必要时他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他笑着摆手让尤里卡与谢廷阁下好好玩。
谢廷揽紧尤里卡的腰身, 一用力将他带入了舞池,他们挨得很近,远远看去不似跳舞, 更似是相拥。
“尤里卡,我是不是该感谢这场宴会”谢廷笑着调侃:“如果不是它,你那天跑了后,准备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这时的尤里卡全然没有刚才掐人脖子的狠厉直接。
他面露羞涩,但还是努力正直严谨的反驳:“我没有躲你,只是军务繁忙,我有给你发消息。”只是需要点没有谢廷干扰的时间下个决定。
尤里卡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相遇这么久,像是第一次细细的观察谢廷的相貌。
他的面容长开了,矜贵、风姿绰约,还有遮挡不住的少年恣意之气,他早就不再是初遇时那副瘦小可怜的模样。
尤里卡在百感交集,却遗漏了谢廷眼中浓浓的占有欲。
“是啊,只是时时刻刻都躲着我走。”谢廷语气幽怨,他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打着出差的名义去找了他,结果全都差一点。
维安都敢带着那群吃干饭的研究员嘲笑他,谢廷毫不犹豫的迁怒他们。
尤里卡心虚的避开了谢廷犀利的哀怨,但他又实在听不下去谢廷断断续续添油加醋胡扯的那些小瞎话。
借着舞步的转换,蜻蜓点水般在谢廷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尤里卡狡猾的心想这下可以躲过去了。
“唔”
谢廷脑中一荡漾,体内忽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燥热,他听话的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现在的尤里卡才是真正敞开心扉在试探他。
就像小猫冷着个脸,在小心地收着趾甲只伸粉色的肉垫,试探性的按爪制止,不仅不痛,还很是心痒难耐。
可爱,是我的,伴侣。
尤里卡主动完,谢廷还没干嘛,自己就如同被烫熟一般,外露的肌肤瞬间红了。
再见面,尤里卡主动了好多,也羞涩了好多。
果然直接和他表白,才是最快最优等的追求方式,只有这样的直接迅猛的攻势才能最快打破尤里卡树立的屏障,溜进他的心里。
谢廷暗中笑弯了眼,但也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贴近了他的脸颊。
不远处的时希一脸复杂的看着那对在大庭广众下毫不避讳贴贴的未婚夫夫。
挽着自家雌君的手,心里酸得不舒服,小声逼逼:“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他都没和莱恩这么亲密呢。
莱恩,这个老古板,脑子里就根本没有秀恩爱的概念。
时希瞟了眼时刻保持矜持的莱恩,莫名有些心酸,又输了。
论伴侣是从虫崽时期就陪伴他,保护他又教导他的长辈,
是亦师亦友的存在,真是又爱又怕。
一舞结束,谢廷珍视的吻了吻尤里卡垂落一旁柔软的银色发尾,声音温柔低沉:“去找你朋友聊聊天,我去洗把脸,很快回来。”
闻言尤里卡倒也算听话的点点头,他看了谢廷一眼,指了指他那堆聚在一起看热闹的朋友们,调笑说道:“那你可快点,不然可就要找不到我了。”
“那我可得努力了。”
高等香薰不要钱的洒满了整个厕所间,冰凉的水被猛地泼向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却在很快又被席卷全身的热意所覆盖,水珠顺着线条划过细腻的皮肤,再缓缓落下。
“不对”谢廷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在快速升高,他抿了抿干燥的唇。
抬头,看到镜面里的他,湿透了的头发在一滴滴往下滴水。面色变得苍白,脸颊明显泛起不正常的酡红,眼前在一瞬间开始发黑,有些看不清了。
感冒、发烧、觉醒期?
不,都不是,谢廷敢确定,但他思维越转,头就越是像被针扎一样疼痛,呼吸逐渐粗重急促。
是那杯酒!
“阁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
是洛维,他还没死啊
来人全然不像不久前才受过伤的样子,精神饱满,换了一件艳丽繁复的礼服,腿长细腰。
他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他:“您怎么躺在这里,尤里卡中将呢。”
见谢廷已经摇摇欲坠,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勉力撑墙站着。
便要靠近,笑意加深,眼中悄然闪过了一抹暗色与自得。
靠得近了,一股清冽的味道显现出来,并不刺鼻,反而带着草木阳光的柔和、细腻。
洛维双腿一软,差点控制不住瘫软在地,他呼吸急促,红着脸痴迷的爬到谢廷的脚边,难耐的祈求:“帮帮我,阁下,帮帮我。”
雌父安排的记者,早就在殿外等候,只要与阁下真正发生关系,甚至帮助他度过觉醒期,他就能嫁给谢廷。
雄虫对第一个永远是特殊的,他一定能成功。
要快!
洛维绯红着脸,想要伸手拽上谢廷的裤脚道:“阁下,我可以帮你,阁下”
“刷——”锋芒闪过,一抹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臂上一整块肉被剃掉,还露出了其下森然的白骨。
这才感受到像是要毁灭他灵魂般的疼痛,失声尖叫。
“好痛好痛好痛……”
“好吵”
谢廷直觉脑内轰鸣,眼前模糊,那鼻涕四流的脸闯进来他的眼帘。
恍惚间看到了收了他,给他一口饭吃还教导他学习,被他尊称一声老师的店长。
正一脸淫邪的扑过来。
“草,你个狗杂种竟然敢咬我。”
“你除了被干,还有什么价值可言,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认命点。”
“乖,你还会是我唯一疼爱的徒弟”
……
恶心恶心恶心。
被他称之为老师的他,心是红的吗?
强烈的精神波动,直接引爆了警报,警报笛音响彻了整个温德雅。
——二十分钟前
第一军的将领差不多都早早到了宴会,多年不回中央星,他们依旧熟练。
没过一会就如同一滴水,毫无异样的融入了久违的顶尖圈层,织开了庞大的关系网。
尤里卡顺着谢廷的意思,端着酒杯走近了,正聚在一起低声交流感情的战友群,准备混过这一段无聊的等待时间。
“你们几个躲在角落,打算干什么坏事吗?”
前几天被他逮着机会暴揍了一顿的德森揽着终归于好的好兄弟艾伦,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冷酷的斜了尤里卡一眼:“我,尤里卡·安帕森,就是战死在战场上,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和任何雄虫定下婚约。”
旁边的艾伦相当配合,他深情的望向德森,“谢廷阁下,我们结婚吧”
“啪”是什么在响,响的那么大声。
哦,是过去的黑历史正面痛击尤里卡的声音。
当时年轻气盛,自认绝对不会被世俗潮流所裹挟,然后就遇到了名为谢廷的滑铁卢,啧。
“德森,艾伦,”尤里卡硬是挺住了,他微笑着不经意之间晃了晃自己闪耀的勋章,“注意措辞。”
想了想,尤里卡礼貌性的加上了一个,“请。”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珠联璧合,喜结良缘。”
德森讲完,艾伦默契接上:“祝你们早生贵崽,百年好合,白首同乐。”
一圈围着的军官都笑了,不得不为这俩没脸没皮的货,比个牛逼。
就是意思意思可怜艾伦,刚被调遣到这,就被德森这毒瘤给同化了。
抱胸站在一边的楚宁少将倒是好奇。“您的雄主看起来相当浪漫,我倒很想认识认识。”
尤里卡,面色一下子就淡了,语气平平:“最好不要,我会吃醋。”
顿了顿,补充道:“雌虫在这方面很难控制自己,我也一样。”
所以
“离他远点。”
“滴——”一阵嘹亮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吸引了在场所有宾客的注意,尤其是宴会主人,马修伯爵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温德雅,帝国时期的一座恢宏宫殿,到了联邦被一步步开放为宴厅,被誉为宴厅之最。即便是马修伯爵也是排了好几年的队,外加金钱攻势,才拿下来的短期使用权。
而现在,马修伯爵只觉得邪门。
尤里卡一看发生情况的地点,正是谢廷去的方向,心生担忧。
谢廷没有消息发过来,应该没事才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极有可能出事了,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瞬间弥漫,勉强冷静后,完全不顾身边战友的问号,急切地奔向出事点。
军雌的耳力很灵,他能够清楚地听见,前方的窃窃私语。
“天呐,谢廷阁下竟然……”
“好恐怖……全是血……”
尤里卡只觉得全身在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颤,他在害怕,怕谢廷会受到伤害。
突然前面蹦出一个瘦白,穿着夸张华丽的雄虫,他堵住了他前进必经的路。
要不是雌父非得让他想办法娶尤里卡,他才不会屈尊降贵地主动邀请。
这名雄虫满脸倨傲,高傲得近乎愚蠢,道:“中将,军部枯乏无趣,难得我雌父决定举办一次宴会,我允许你可以邀请我跳一支舞。”
说话间就被身后的嘈杂给打断,他险恶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嘈杂。
“谢廷,就是个边境星爬出来的,残暴无礼,多年高等生活都没把他弄得礼貌一点,尤里卡中将,如果你有点智慧,你就该……”
“滚!”
尤里卡陷入极度愤怒,他不可控的逸散出攻击性精神力,哪怕这给他自身带来了负担。
凶悍的气势压迫令那名雄性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被几名跟随身后的雌虫警惕的护在身后。
尤里卡根本不在意这些,直直冲进了围堵圈。
敏锐的嗅觉开始发动,血腥味铺天盖地的传来。
随着血腥味弥散,还有掩藏在其中,一股浓郁的清冷幽兰香,是让一众雌虫脸红心热的信息素。
觉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