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觉得奇怪,因为一般情况下,结婚都会选在春天、秋天或者冬天。
很少会有人选在夏天结婚,尤其现在盛夏酷暑的天气。
他打开挎包看了看,见什么东西也不缺,便让杜雪芳和张建国先回道观,自己则跟着去这些人家里看看。
因为这些年轻人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所以医院里让他们家人将他们都拉回来了。
来到第一个人家里,张龙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是丢了三魂里的爽灵魂。
人有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
丢了爽灵魂的人,从眼睛下边到人中这一段发白,但是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年轻人不但丢了爽灵魂,眉宇间还透着一丝阴气,这就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龙皱眉问道:“出事前他都去哪儿了?”
家人道:“那一天就在结婚的那家帮忙,没去过别的地方,晚上闹洞房之后回来就睡下了,就再没醒过来。”
张龙将这些人家都走了一遍,不出意料,这些人都是丢了爽灵魂。
一共有五家人,张龙将这五家人都叫到了一起,
拿出黄表纸,挨个问了五个人的生辰,将他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写在黄表纸上。
又每家给了一张符纸,嘱咐他们道:“找一件孩子平时穿的上衣,父母像抬东西一样扛上一根木棍,将孩子的衣服搭在木棍上,今天晚上十二点,在村口十字路将写有生辰八字的黄表纸和符纸一起烧了,然后扭头就往回走,边走边呼喊着孩子的名字,不许回头,到家后将衣服批在孩子身上,孩子就醒了。”
这些人都仔细记下了,对张龙的话,他们觉得就像圣旨一样,只需要遵从,不需要问为什么。
张龙没回太极观,夜里十二点过后,他挨家看了看,见这些年轻人都醒了过来,也把心放下了,他害怕万一这些人的爽灵魂被人圈禁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见这些人醒了,他又问了一下这些人都经历了什么。
通过讲述,他知道了这边农村里闹洞房很低俗,但是那个新娘却 很有涵养,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一直保持着笑容。
就在他们闹完了要回家的时候,新娘还每人给他们点了一根烟,还嘱咐他们一定要抽到家,否则不吉利。
小伙子们当然不信什么吉利不吉利,关键这是新娘给点的烟,所以抽到家了都舍不得扔掉。
看来这问题就是出在了这最后一根烟上,但是张龙想不出什么法术能如此巧妙。
让人叼着一根烟回家,就能在人到家后将人的爽灵魂给弄走。
这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估计是这帮人闹的厉害,新娘表面含羞带笑的,可背地里却给了这帮人一个教训。
这手段够阴险,不像是正路子。
加之每个人的眉宇间都有一丝阴气,张龙感到这个新娘肯定来路不正。
问起这个新娘和新郎的事情,几家人都说不知道。
张龙很奇怪,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原来这家人在村子里是独姓,据说是刚解放那时候,新郎的爷爷携家带口的搬来的。
现在新郎的父亲叫边广达,为人很好,从不惹事。
新郎叫边成,不爱说话,不过人长的很精神,初中毕业后便出去打工了。
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很少回来,这次带了个女人回来说要结婚,父母也只得同意。
操持了几天算是把婚结了,这些人长睡不起的时候,大家找到她家去要个说法,结果说新郎新娘第二天便走了。
张龙听了大家的讲述,感觉这事很蹊跷,这里面有好多疑问。
最起码这新娘是哪里的人?难到就没人问一下?
新郎是在哪里打工?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带着这些疑问,张龙回到太极观,杜雪芳和张建国还在等着他。
张龙一脸疑问:“你们不休息等我干什么?”
两人都是面露惊奇之色,异口同声道:“等你带我们去练功啊!”
张龙这才想起来,这是他们在太极观雷打不动的项目。
自己这几天确实是太忙活了,居然把这个都给忘了。
于是三人一起走到院子里,嗖、嗖、嗖。三条人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张龙打听着来到姓边的这户人家,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这人看着眼熟,好像在自己道观里干过活。知道这肯定是新郎的父亲,于是打算上前搭话。
谁知还没等他上前,边广达快步走了过来,笑容可掬地道了声:“张神仙早啊!您这是要去哪儿?”
张龙直来直去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边广达连忙将张龙往家里让,进屋坐下后,边广达试探着问张龙:“您过来是为那几个小伙子的事吧?”
张龙道:“他们都已经醒了,没多大的事了。”
边广达见他这么说,拍着胸口长出了几口气道:“人没事就好,这街里街坊的,真要有什么事,我可怎么面对大家啊?”
张龙直接问道:“你那儿媳妇是哪里人,怎么回事?”
边广达一脸惊讶地问:“真跟她有关系?”
张龙点点头,没说话。
边广达道:“我也说不好,我那儿子成子也不爱说话,问他在哪打工,只是说在东北,几年不回来,也不写信也不打电话。”
边广达说着,从桌上的一包烟里抽出一根点上,使劲抽了两口。
接着道:“这次回来,几年不见了,也看不出有多么想家,对我们两口子都是爱答不理的,还不如儿媳妇孝顺,不叫爸妈不说话,我们也就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
又抽了一口烟,看着飘荡的烟雾道:“可是这儿媳妇就像这烟一样,让人看不懂,问她是哪里人,只说是东北的,说是我们成子救过她的命,嫁给我们成子这是报恩,让我们不要牵挂成子,她会照顾好成子的,可是我们能放心吗,尤其是他们走了后,这几个孩子睡着醒不了,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边广达拍着手,一脸焦虑的对张龙诉着苦。
张龙见他这样,摆手让他冷静一下:“边老哥,不用着急,告诉我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我给他卜一卦。”
边广达见张龙这么说,也就没那么着急了,将儿子的生辰八字给了张龙。
张龙闭眼掐算着,越算脸色越不好看。
许久,他睁开眼睛,看着边广达道:“你儿子去年已经死了。”
边广达顿时面如死灰,夹在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睁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什么,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