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宋绫罗看了一眼他满头的冷汗,换了个话题,“谢随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
“他让你这么说的?”
金经理:“……”
满头的冷汗,冒得更凶了。
宋绫罗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谢随的性子就这样,很能替她操心,事事以她为先,但又不动声色,不希望她有半点心理负担。
虽为搭档,但为她做过太多,但从不会挂在嘴边,哪怕是她问起,他也只是笑笑,云淡风轻的。
仿佛为她做的任何事,都那么理所当然,不值得挂在嘴边,也不屑于拿出来邀功。
这一点,跟外婆特别像。
但谢随对她,比外婆对她还好。
“宋小姐,您请,谢先生在里头等您了。”
金经理毕恭毕敬打开门,也打断了宋绫罗的思绪。
宋绫罗一抬眸,看到熟悉的身影,神色一顿。
极尽奢华的欧式总统套房中,灯光璀璨,耀如晨星。
却不及房间中那道身影耀眼。
他只是坐在那儿,简洁干脆的白衬衫,慵懒随性的黑长裤,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但是气质端方,温润如玉,宛如一幅静默的古画。
叫人瞧一眼,便不自觉被这股空谷幽兰的气质吸引,随着他宁心静气下来。
他面前的桌子上,怏怏地趴着一只小土狗。
是旺旺。
很没有精神气的样子,蹭了蹭他的指尖。
那只手顺势戳了戳旺旺的鼻子。
手指细瘦修长,手腕很细,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
手背上肌肤很薄,隐约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微微转头过来,眉眼如画一般俊秀,萦绕着一缕病气。
好一色姿容端方的病美人。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削温润的病美人,一双细瘦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竟掌握着足以让帝都四大豪门忌惮的帝都第一财团。
对上宋绫罗的眼眸,他轻轻笑了一下,“你来了。”
语气温柔而熟稔,叫人如沐春风。
宋绫罗何其敏锐,怎么会捕捉不到他语气中的那一缕疲惫?
再看他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她面色一沉,大步流星上去,一把拽过他的手,按上他的脉搏。
然后,眉头越拧越紧。
“我才离开帝都多久,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太憔悴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不比普通人,不能劳累奔波吗?
“我离开帝都之前,交代过荣易他们,不要让你劳累,也把你手头的工作都分出去了,你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财团那些人都是废物吗,让你堂堂一个副主席,累成这样?”
语气严厉,近乎苛责。
谢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温声细语的,“与他们无关,M洲那边出了点事,他们处理不了,所以有点忙。”
“什么叫他们处理不了?我给他们那么多股权,就是给你分担压力用的,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回去我就把他们给撤了。”
“好,听你的。”谢随低低笑了一声,很纵容。
对她,他向来是纵容的。
至于没日没夜忙了那么多天,就为了挤时间过来看看她一事,他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