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安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秦家嫡长女,含着金钥匙出生,受尽宠爱,当年也极为受他的重视,花了不少心思培养。
可惜是个恋爱脑。
鬼迷心窍被男人迷惑,还玩什么私奔,最后落得被男人抛弃,狼狈躲回秦家的下场。
那男人到底是谁,秦佩安至今不肯说。
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拿不出手?
秦老没兴趣知道那男人是谁,只知道他这长女养废了,这么多年被他扔在别院,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受待见。
一个流着外人血脉的孩子,生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野男人,秦家给他一口饭吃,已经是恩泽了。
这么多年,秦老都没关注过秦拂。
即使他昏迷三年终于醒来,也没有来看过一眼。
以至于突然看到他,足足愣了三秒,然后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醒的?”
语气颇有几分谴责意味。
秦拂竟然醒了,却没有去老宅向他请安,这令他很不满。
但那又如何?
秦拂扯了一下嘴角,却是皮笑肉不笑。
老爷子对他是什么态度,他不是第一天见识到。
年少不懂事时,兴许会难过,不理解同为秦家子孙,为什么自己的待遇跟别人不一样,但如今,他连生母秦佩安都不放在心上了,何况是隔了一辈的老头子?
“忘了。”
秦拂语气冷淡,只扫了他一眼,视线便落在宋绫罗身上,“你刚才是不是问,秦家哪个少爷愿意入赘?我没意见。”
“胡闹!”
秦老手中的龙头杖,狠狠在地上一敲,“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一个人儿戏?”
秦拂扯了一下嘴角,笑意讽刺,“当初安排的婚约,就是我和绫罗结婚,我不过是遵从爷爷的安排,完成这桩婚约罢了,爷爷还有什么不满?”
当初这桩婚约,昏迷的他被推出来,对他而言简直是羞辱。
如今直接说出来,却像一个耳光,狠狠扇在秦老的脸上,讽刺他是何等的虚伪,对众多子孙区别对待。
秦老一生骄傲,怎么受得了被人如此指摘,“我没让你入赘!你堂堂秦家少爷,入这一个小破山村的农户,传出去,把秦家的脸面往那儿搁?”
“秦家的脸面,关我什么事?”
“你!”秦老脸色铁青。
他掌控秦家半生,简直不敢相信,在秦家竟然还有人敢忤逆他。
如果秦佩安在这里,估计能被当场气死。
她费了那么大功夫筹办生日宴,就想让秦拂在秦老面前好好表现,现在闹成这样,别说给秦老留个好印象了,没被踢出秦家就该谢天谢地了。
秦翩翩也是这么想的,她急得差点给秦拂跪下来,“难得见爷爷一回,三哥,你收一收脾气,别跟爷爷作对,不然吃亏的是你啊。”
宋绫罗也有些惊讶。
秦拂不是正在跟她冷战吗?
这个结果眼上,他如果冷眼旁观,甚至跟秦老站在一起故意气她,她都可以理解。
但他没有。
高大挺拔的身形,依然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
哪怕后果是得罪秦老,令他失去秦家的一切,他也不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