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看着一脸后悔的傻柱,心里的厌烦都快溢出来了。
本来喜气洋洋的,全厂在过年前搞个会餐庆祝,这么好的日子和氛 围,偏偏傻柱这根搅屎棍在这里搞事。
搞得气氛一 团糟,他们到现在还没吃上饭不说。
这事一传出去,轧钢厂又要在这一片出名了。
真的脸都丢尽了。再这么下去,轧钢厂都要在这一片成笑柄了。
一想到这,李怀德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张强,先把马华傻柱他们带回保卫科看管起来。按道理说傻柱已经被我们厂里开除了,已经不算我们厂里的人。我们这边也不好处置他。”
“这样吧,等会餐结束,你把他们两个的口供录好,请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一下,把两人带走处置。”
李怀德闹心地让张强把人带走。
傻柱一听李怀德说要上报派出所,整个人都傻了。
马华也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当时一心讲义气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觉得进去就进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连累了师傅。
可这时候,他已经看透了傻柱的真面目,对他恶心的要死。
一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蠢,为了傻柱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畜生进局子,马华心里是又悔又恨。
“傻柱,你个害人精。你真的害死我了。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的忽悠。 ”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把你当臭狗屎了。你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活该。”
保卫科小黑屋,马华一脸怨恨地怒骂傻柱。
傻柱也破罐子破摔,和马华对骂,反正也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装了。
“你踏马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办事不小心,怎么会这样?”
“你自己蠢还好意思怪我。”
“傻柱。我曹你大爷。 ”
“我呸,我日你 …… ”
“我曹,还有完没完了。都踏马给我闭嘴。”
要不是外头看守的保卫科觉得太脏太吵,听不下去了,两人已经把彼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祖坟都得炸了。
张强连夜就将消息告诉了派出所,第二天一大早,傻柱和马华被绑在椅子上,还半梦半醒呢,就被派出所片警带走了。
马华她妈得知自己儿子被抓了,差点没吓晕过去。
等知道马华是因为傻柱进去的以后,马华她妈大骂傻柱不是人。
去派出所探视的时候,差点把傻柱的脸给抓花了。
对马华也是又打又骂,骂他糊涂。
怎么能干这个事情。
哭着喊着求派出所放过马华,说马华是一时糊涂,都是傻柱逼他的 。
派出所对马华也有几分同情,觉得马华太傻太年轻了,为了一点义 气,就去干这么冒险的事情。
可同情归同情,马华往饭菜里下巴豆粉是事实。
虽然只是巴豆粉,而不是毒药,分量也很小,顶多就拉拉肚子。
然后大家还没动筷,就被林凡阻止了,没有造成事实伤害。
但犯罪就是犯罪,该受的处罚还是得受。
最后,看在马华是从犯,且认错态度积极,有悔过的心思的份上, 派出所告诉马华,像他这样的情况,估计会被判3个月的拘留。
而傻柱作为主犯,则可能会被判6到12个月。
傻柱一听自己会被判这么久,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不是。怎么会这么严重啊。那只是巴豆粉,又不是毒药,而且他们也没吃啊,至于这样吗?”
傻柱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判这么久。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小打小闹,压根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错误,顶多就是关他十天半个月的,教训一 。
可没想到居然是6到12个月。
这一时间,傻柱心里后悔到了极点。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冒险让马华去干这个事了。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南易没被弄下台,工作也没捞着,自己反而进去了。
再落个案底, 自己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与此同时,何雨水也是绝望不已,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何雨水的丈夫,是派出所的小片警。
傻柱一被抓进去,小片警就知道了。
本来,小片警和何雨水感情不错,何雨水长得不错,又有工作,还会做饭有一 手好厨艺。
小片警对何雨水十分满意,喜欢得不得了。
他父母虽然对何雨水家里没有长辈,唯一的哥哥名声也不好有点不 满,但看在何雨水还算优秀,儿子对她又实在喜欢的份上,答应了婚事。
结婚后,公家分了房子,两人就搬出来住了。小夫妻感情也越来越好。
何雨水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时候,噩耗来了。
先是傻柱被成分造假,接着,又出了何大清这档子事。
成分不好,还有个敌特的爹。
哪怕何雨水扬言和何大清断绝关系了,但这还是影响到了她。
公公婆婆本来就介意她的家庭,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对她更是瞧不上了。
好几次,她都撞见他们唉声叹气,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答应儿子娶她。
成分太差了,爹还是个敌特。
他们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清清白白的,有这么个儿媳妇,真是丢人。
何雨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最让她伤心的是,小片警也因为这个对她有了点意见。
小片警虽然刚工作没几年,还是基层,可怎么也是个公职人员,而 且他也有很事业心, 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如今运动那场风越刮越裂,成分阶级问题也越发尖锐。
作为公职人员,有这么一个妻子,是实实在在拖了他的后腿。
本来那时候,他有个升职机会的,但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有个当 敌特的岳父。
虽然所里相信他的为人,但还是按照规矩,重新对他进行了审查。
最后证明了他没问题,可这机会也没了,升职的机会,被竞争对手给顶了。
下一次要升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为此,何雨水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小片警的心里的芥蒂给打消了。
让公公婆婆对她有了几分好脸色。
结果,今天就得到这样一个噩耗。
“雨水,你哥他到底怎么回事啊。这种事也干得出来?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我都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是我大舅子。”
“有这么个大舅子,真是够给我长脸的。”
小片警满脸疲惫。
他是真的有点心累了。
如果是别的还好,他父母是双职工,他自己也有编制工作,媳妇家 庭情况不好也没关系,他不在乎,也养得起。
可这又是成分问题,又是敌特的。
那段时间,他们家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好不容易日子久了,大家渐渐把这件事淡化了,好了又出事了。
“什么?傻柱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何雨水都快哭出来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打听过了,他这个情况,要判6到12个月。具体多长时间,等上了庭就知道了。”
小片警满心疲惫放下公文包,“今天我有点忙,还有公务没处理,你先睡吧别等我了,我在书房睡。”
虽然没明说,可何雨水知道,他这是对自己有意见了。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怨恨涌了上来。
恨何大清。
更恨傻柱这个没心没肺的哥哥。
要是真的能给她一次选择出生的机会,她宁愿去当孤儿,也不愿意当何家的女儿。
她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 一个个地都要毁了她。
和悲伤的何雨水不同,秦淮茹家空气里,则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人如今也算是处成仇人了。
秦淮茹得知傻柱倒霉,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棒梗也十分高兴,恨不得傻柱多判个几年。
谁叫傻柱为了拖死她,死活不离婚,现在户口本上,两人还是夫妻。
傻柱进去了,那他的屋子,她是想住就住,他的东西,她是想用就用。
谁也不能说她半分不是。
“最好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这样,他那两间屋子,可就是我们家棒梗的了。 ”
秦淮茹恶狠狠地想。
......
在多方的翘首以盼下,
眨眼,就到了傻柱马华上庭的日子。
和派出所预料得差不多,马华被判了3个月。
而傻柱,最后则被判了则被判了7个月。
傻柱悔恨的泪水,当场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有这么个案底在,他以后可以说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而何雨水内心是崩溃的。
有个坐牢的哥哥,她的脸真的是丢尽了。这让她在夫家怎么过啊。
想到对自己越发瞧不上的公公婆婆,和越发冷淡的丈夫,何雨水顿 时崩溃了。
在傻柱被庭警带着往外走的时候,何雨水再也忍不住,情绪失控, 冲过去对着傻柱拳打脚踢。
“傻柱。你个害人精。丧门星。王八蛋。”
“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心。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样的亲人。”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害人的事情来。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有你这么个哥哥。”
傻柱被打蒙了。
“何雨水。你疯了是不是。 ”
想打回去但手脚都被拷住了,压根拿何雨水没办法。
最后还是庭警出手,才将崩溃的何雨水拦下了。
秦淮茹则十分得失望.....
才判7个月,那有什么用呢?
看到何雨水狂揍傻柱,秦淮茹心里才痛快点。
要不是顾忌到人设,她都想冲过去,给傻柱几个耳光,把上次傻柱 扇她的仇给报了。
秦淮茹带着满肚子遗憾回了院里。
刚坐下,就听见外头有人喊,“秦淮茹在吗?你家人给你寄信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赶紧开门出去,“我就是秦淮茹,这位同志,我的信在哪呢?”
“在这儿,你拿好。”
邮递员将信封递给秦淮茹,就匆匆走了,他还有好几个件没送出去呢。
秦淮茹接过信,发现上面寄信的地址居然是秦家村,心里不由泛起 了嘀咕。
“奇怪,好端端的,家里怎么寄信过来了?”
“再过几天都过年了,往年过完年初二我都会回去的,这家里都知 道的啊?
“怎么突然就寄信过来了,这邮票还得花一分钱呢,而且爸妈也不.....”
秦淮茹突然心里一 咯噔,赶紧拆开信封,去前院找阎埠贵给自己读信了。
“三大爷,我家里突然给我寄了封信过来,我们院啊,就属三大爷你最有文化了,麻烦你帮我念念,到底什么事啊?”
阎埠贵听秦淮茹说自己是院里最有文化的人,心里十分自得,爽快 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看信吗,拿来我给你看看。”
阎埠贵笑眯眯接过信纸,扫了一 圈,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三大爷,这里有说什么了啊?”
秦淮茹看他这表情, 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别不是家里真出事了吧?
结果就听见阎埠贵脸色有点沉重和她说,家里确实出事了。
信是以秦淮茹弟弟的名义写的,说不知道是不是今年太冷了还是怎么回事,家里一家子人,都陆陆续续病倒了。
一家子病号,想着快过年了,秦淮茹也放假了不上班。能不能去医 院给他们拿点感冒药。再带着药回来一趟,帮着照顾一下。
村里的赤脚医生医术太差了,就是个半吊子,他们吃了赤脚医生的 药, 一点用也没有……
一家子都病了?
怎么会这样呢?
秦淮茹整个人都懵了。
她心不在焉谢过了阎埠贵,就匆匆回家了。
秦淮茹是个孝顺女儿,当初她能嫁进城里,和家里人对她的疼爱也 脱不了关系。
家里人疼她,几乎不让她下地,她只要在家做做家务就行了。
所以,秦淮茹对父母是十分感激孝顺的。家里病了,肯定要回去看 看的。
于是第二天,腊月二十八。
秦淮茹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家里三个孩子托付给了一大妈,让她帮 忙照看一下,就匆匆出门了。
先是去了医院,拿了点感冒药,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坐上气包车回 秦家村了。
“爸妈,小弟,我回来了。”
“淮茹咳咳,你可回来了,快进来 …… ”
秦妈一脸菜色开了院门把秦淮茹拉了进来。
“你爸你弟弟还有你侄子侄女都在炕上呢,冻着了吧,快进来暖 暖,这鬼天气,搞得大家都病了..…”
“哎呀,你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对了感冒药带了吗?还得是你们城里条件好,我们村里那个村医啊!”秦妈絮絮叨叨道。
秦淮茹全答应了, “带了带了,妈,你别忙活了,先坐下把药吃 了,饭待会我来做。”
“诶,好。”
秦妈一 口应下,正要进屋叫大家伙起来吃药。
刚掀开帘子进去,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小孙 子的哭声,
“不好了。爷爷吐血了。呜鸣呜,奶奶,你快来啊爷爷吐血了。”
哐当。
秦淮茹刚端起的茶缸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不是说感冒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