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名义上还属于大秦帝国,但实际上,大秦皇令已经下达不到这里了。
它与大昭帝国接壤,现在已经发展成一个两国都管不着的地方。
自从北疆军覆灭之后,沧州就失去了控制。
官府成了摆设。
维系城池秩序的主要有两股势力,一个是名为‘烟雨楼’的杀手组织,听陈平安说,烟雨楼是北疆军残部兵卒组成的;另一个是名为‘秦昭商会’的组织,他们大昭和大秦商人组成的一个联盟。
陈平安这些天,就是在忙着与烟雨楼高层接触。
重建北疆铁骑是他们此行的主线任务,营救陈旦是支线任务。
弥尘现在的身份明面上是大秦皇帝,因此组建军队程序是没有任何问题。
即使弥无极事后知道了,想要阻止,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弥尘的皇帝身份还差最后一成分--他还没有得到护国神兽的赐福。
问题是,现在护国神兽白芷好像起义了。
它想自立为王,建立一个妖族帝国。
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弥尘脑壳痛。
更换护国神兽根本不可能,玄天大陆也没有先例。
这中间的过程太复杂。
别看玄天大陆帝国千千万,但是想要建立一个帝国,千难万难。
并不是拉一伙人,抢夺一块地盘就成。
每一个新的帝国都要获得天道认可,且赐下代表天命的传国玉玺。
而护国神兽的选择,更是谨慎。
一只妖兽想要成为一个帝国的护国神兽,除了要得到皇帝以及百官承认外,还需得到传国玉玺的认可。
只有妖兽将自身生命与代表天命的传国玉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它才能算得上是护国神兽。
因此,在这个世界,一个凡人帝国基本由三个因素组成。
皇帝、传国玉玺、护国神兽。
皇帝代表凡人,传国玉玺代表天道,代表法则,护国神兽代表神权。
弥尘的皇帝身份,还差神权认可,所以并不算完整。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帝鸟!
一夜好梦,清晨即起。
玄天历333333年,3月3日,是大秦皇帝弥尘六岁的生日。
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估计只有关在冷宫的陈婉儿记得。
弥尘练了两个时辰的眨眼剑法,出门买了半边猪肉,准备和阿狸狸以及大青牛庆祝一下自己难得清静的生日。
阿狸狸是个急性子,看弥尘慢理条斯的将肉分门别类,五花肉一堆,肋骨一堆,后腿肉一堆...很是不爽。
它都快三天没开荤了。
于是,热情的上前帮忙。
只见它人立而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无比粗暴的,三下五除二将半边猪肉撕成粉碎。
弥尘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
“哎...算了,今天就吃‘手撕猪肉’吧,老子自创的佳肴。”
一口大铁锅,洗干净的猪肉焯水后一股脑的丢进去,加盐,加各种这个世界能买到的调料,小火慢炖一个时辰。
开造!
肉香迷漫小院,飘到院墙外。
“好香!”
陈平安推门进来,眼睛精准的落在大锅上。
有时候,弥尘真的怀疑他是在装瞎。
“吃什么好吃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书生打扮,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个子很高。
弥尘用神识扫过,冲天的煞气,差点让他将刚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
中年男子不可查的皱皱眉头,然后露出一丝惊讶,朝弥尘拱拱手。
“来来来,老黄,你有口福了,一起吃。”
哞~~~
啊~哩哩~~
大青牛和阿狸狸用咆哮表达不满。
一锅肉本来三个人吃,而且弥尘量小,基本就是它俩吃的。
现在多出两人,表示分给它两的份额就少了。
“去去去,一边去!”
陈平安踹了大青牛一脚,拿起两野兽的专属木盆,一人装了满满一盘后,才将它们赶走。
“介绍一下,这是老黄,武道修为就比我差一丢丢。”
陈平安指着中年男子,不要脸的说道。
然后自顾自拿起一根骨头啃起来。
老黄扫了眼阿狸狸,笑着不说话。
弥尘等了一会,见陈平安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只得拱拱手,自我介绍道:
“有情剑客无情剑,廖波!”
老黄愣了下,随即也拱拱手,“在下黄冰,见过少侠。”
陈平安诧异地抬起头,嘴巴里还咀嚼着肉块,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是无情剑客无情剑吗?怎么变有情剑客了?”
弥尘白了他一眼,道,“老子愿意!”
“哈哈!”
黄冰打了个哈哈,“对敌人无情,对朋友有情,才是真正的剑客!”
陈平安鄙视道,“你拍马屁的本事还没落下。”
弥尘故作高深,对陈平安道,“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难懂!
你一个文盲,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陈平安无语凝噎。
黄冰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敢问少侠,‘有情’何解?‘无情’又何解?”
弥尘丢掉手中的骨头,用丝绸制作的手帕擦了擦嘴巴:
“天道无情,律法无情,也不能有情,人敬天道,遵律法,但人不可无情。
比喻弥无极,身为皇帝他不能有情,因为皇帝代表律法,代表天道;但是作为人,他又不得不有情。
北疆军的惨事,正是因为他这个皇帝没当好,情欲太多,才害得热血将士们悲催的下场。”
闻言,黄冰猛地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弥尘。
“少侠自称有情剑客,岂不是与弥无极一样?”
弥尘摇摇头,道:“我和他不一样!”
“弥无极是私情,一切行为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所以才导致皇权乱用。
而我的情很简单,字面意思,心中只有兄弟之情,君臣之情,父子之情。
我亲自来沧州,就是为还北疆战死兄弟的君臣之情。”
顿了顿,继续说道,“北疆铁骑兄弟们为大秦而死,我愿以性命为兄弟们平冤。”
微风拂过,吹落桃花。
桃花灼灼,飘入锅中。
黄冰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弥尘行了一礼:
“受教了!”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陈平安望着黄冰的背影,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故作高深?也不表个态,现在能联系上北疆军残部的人,只有他了。”
弥尘道,“他还想考验考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