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堂在母亲墓前放了一束蓝色满天星,她安静地擦拭着墓上的雨水,眼眸安静,就这么垂落下来。
过了良久,夜幕降临。
她才终于开口。
“妈。”
“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地和他在一起了。”
“你一定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一瞬间,似乎树木开始摇晃,风声在此时此刻似乎传递着先人的想法。许堂突然笑了,声音无比明媚。
“我猜你已经见过他了。”
“我了解他,他一定偷偷来看过你,就是个傻子。”
“我从来不怀疑,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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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黄大队把林超抓捕的时候,他正在搂着一个学生妹,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呢。
警员眼眸清冷得看向他,修长的手指攥着玻璃水杯,轻微嗅了一下,眼眸闪烁。
“他给女孩水里下了药,铐上带走。”
林超脸色大变,那明明是无色无味啊……怎么会被发现?
审讯室内
林超被警员一直这么看着,一开始看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
可是,这个眼神看久了以后,就会觉得瘆得慌,是从后背往上直直延伸的那种,他眼眸闪烁,居然不自觉地都招了。
“我就是……让大家都快乐一些嘛!那个很助兴的,一般处都特别做作,动不动就哭,老子都花了钱,总不能不让老子爽到吧!”
警员眼眸自此至终都很平静,即使旁边那位小跟班已经气得要啃桌子了,他还是十分淡然。
“不是第一次了吧?”
林超轻笑一声,显得整张脸更加厌恶了,他就像是自首一样,把自己卖的彻彻底底。
“不然呢?我可是那儿的常客,被我睡过的处少说也有这个数!”
林超骄傲地比了一个手势,这个时候警员才站了起来,看着亮着红灯的摄像头,对小跟班说。
“都录下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审另一个。”
警员出门拿资料的时候,意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女人在寒风中,裹着大衣,嘴里叼了一根烟。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还是走了出去。
“来派出所干什么?”
许堂眯了眯眼,笑着看向他。
“看个人。”
警员点了点头,看着街景,眼眸忽闪忽闪的,他半仰着头,像是有心事一样。
“林超招了,应该能关上一阵子,我待会儿就去审许志国,你母亲那件事,警局会给你一个交代。”
语句平淡,许堂只是自顾自笑了一笑,她往后靠着,眼眸闪烁,莫名多了几分释然。
但是,这只是知道真相以后的不知所措罢了。
她有时真觉得老天爷在和她开玩笑,她所坚持的,爱慕的,和厌恶的东西总是能够站在对立面。
“我最开始以为是洛辞伤我母亲的时候,挣扎,纠结,因为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妈妈在火光中的那张脸,白皙,眼底却全是黑眼圈,她笑着将我推了出去。”
“我当时想着,她应该很痛苦吧。她连死都不怕,却怕痛苦地活着。活着……直到我去英国的那段日子,我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困难。”
许堂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那道纹身,上面的ALIVE依旧清晰可见,她嗓音有些沙哑,警员一直都是平静地听着。
“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了……可是,我还是怕死,所以她又是哪儿来的勇气,把自己毁于火中?”
警员眼眸清澈,他突然开口。
“我从来不觉得自杀有什么被谴责的,人类恐惧的一直是未知,而死亡也是最大的未知,没人知道死亡的另一头是什么。”
“所以,你母亲很勇敢,真得,很勇敢。”
“在精神不稳定且被众人否定的情况下,真得很无助。这种习得性无助就像一只手不断把你拉下深渊。”
“但你也很勇敢,你愿意坚持下去,活下去。”
许堂眨了眨眼,她一度怀疑面前这个警员是不是个心理学专家,怎么这么会调节人的心情?
审讯室
警员平静地看着灯光下的许志国,他有些狼狈地抬眸看着他,许志国记得这个警察。
就是他和许堂一起救得他。
他嗓音沙哑,攥着手指很困难地开口:“我,为什么不放我出去?我是受害者啊!”
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用手腕敲着桌子,金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垂眸笑着,突然笑出声,只听到警员淡淡开口。
“说吧,你当年怎么陷害你妻子的。”
……
许志国招了。
在长达5个小时的拉扯中,他筋疲力尽,最后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警员,声音微弱。
“我就是给她下了那种致幻药物,我了解她,她本来就自卑,如果知道自己是个疯子,肯定会和我离婚……结果我怎么知道她会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看来她真是疯了!”
站在审讯室外的许堂面容平静,她等警员出来以后,对他笑了笑,敛着神色走了进去。
警员突然拉住她的肩膀:“我把监控关了,但是别见血。”
许堂颔首。
她当然明白。
怎么会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