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斯文？是哪一位？
警员有些无辜地看了旁边的许堂一眼，瞬间，他看出她眼底隐藏不住的怒火。
这个人，她认识。
孙斯文眼眸微微扬了起来，挑眉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冰凉的眼神也逐渐从许堂转到警员身上。
他抬了抬下巴，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谈庭没跟着你一起来，我还以为你俩能走到婚姻的殿堂呢……”
许堂冷笑一声，眼睛死死瞪着他，她下意识将警员挡在自己身后，垂眸轻笑。
“喜新厌旧而已，毕竟我这个人就喜欢年轻的，像某些老人家，皱纹都比龟裂的土地深了，就算穿着昂贵的西装也磨灭不了身上那下九流的气息，你说对吧？”
如此具有针对性的话语，孙斯文恍若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笑着，突然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许志国和林素芳就被那两个混混给拖了过来，随着他们的行动，空气中也浮现出淡淡的血水味，许堂抬眸看了瑟瑟发抖的许志国一眼，看到他呜咽想要发出声音。
“得了！别挣扎……他想让你说话，你才能说得出来，明白吗？”
许堂暗示性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许志国就乖乖地停止挣扎，安静地看着局势。
除了两个混混，剩下的人也逐渐围了上来，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围着他们的足足有十多个打手。
许堂侧目看着身后淡定的男人，垂眸开口。
“有胜算吗？”
警员摇了摇头，眼中浮现一些无奈，修长的手却慢慢放在腰后，毫无意外，就连孙斯文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空有皮相，拿出来撑场面的罢了。
但事实上，警员用低到近乎听不到的音量，抬眸对许堂说。
“快问你想问的。”
许堂敛去眼底的深色，抬眸看着孙斯文，十分霸气地将面前的椅子踢到男人面前。
“我人已经来了，许志国也在这儿，说说吧，我母亲怎么死的？”
突然，随着这句话问出来，许志国就像失控一般疯狂挣扎着，他呜呜发不出声音，如脱缰野马一样，被混混死死勒住。
“你他妈的给老子安分一些！”
随着一声厉呵，许志国全身起了机灵，而林素芳只是不停掉着眼泪，她可算是吓坏了……
而许堂则敏锐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缓缓走到男人面前，垂眸捏着许志国的下巴，眼神冰冷到极点。
这不是一个女儿看父亲的眼神，这是一种敌对的势态，她看着许志国，一字一句道。
“是你对吗？”
“不是洛辞，是你，害我母亲死的对不对？”
与此同时，国外私立医院，除颤仪在男人身上不停用着，吴绍焦急地看着，看着近乎乱码的心电图。
他碎碎念:“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许皓在粉色卡宴旁边驻足看着黑色铁门，车里面的谈悦眼神严肃，接了好几个电话。
车窗微微打下，他依稀听到女孩严肃讥讽的声音。
“谈氏集团没了谈庭，还有我，什么时候轮到他谈若呈做主了？”
“呵，你们似乎忘了，老爷子到底中意的是哪一脉？我不介意去医院亲自问他意见，但是你们敢吗？要是真问了，谈家掌门人可就板上钉钉，再也不会更改了。”
电话被谈悦挂掉，她熟练地从包中拿出一根烟，圆圆的脸上，大大眼睛在不停眨着，就像一个芭比娃娃一样。
她舔着下唇，摩擦粉色Hello Kitty的打火机，眼眸紧闭，刚点上就被一股大力夺了过去，许皓垂眸看着她，眼眸漆黑清澈。
“多大了，就学会抽烟？”
谈悦不自觉一笑，索性打开车门步入雪地，她看着他手中那根烟，摇了摇头。
“算了，随便。”
她看着面前的铁屋，瞟了许皓一眼，大队伍就在赶过来的路上，她对许皓挑了挑眉。
“还不进去，在外面思考人生呢？”
许皓摆了摆手，将烟掐灭，随意靠在车窗上，偏头看着女孩。
“先等着，不要打草惊蛇。”
屋内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因为许堂正红着眼眶将许志国拖拽在地上，她一字一句怒气冲冲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滴落。
“你再说一遍？”
“是你故意换掉我妈的药，还给她制造她病得不清的假象是吗？”
许堂气喘吁吁，瞪着眼睛，嘴唇微张，豆大的泪水滴在室内的血水中。
许志国左右躲避她的视线，十分无奈地看了身后的林素芳一眼，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那我也没办法啊！那个时候林素芳已经怀孕了，你妈又死活不和我离婚，我只能出此下策！哪儿能知道她一把火了断自己！我就是想让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有错吗！”
许堂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脚将许志国踹在地上，垂眸看着他，突然勾着嘴角笑了。
“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他妈出轨，找小三，却要我妈承受这一切，你脸呢？怪不得，你们还骗我说许皓是早产对吧？您真会无缝衔接……”
话落，林素芳慌措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许堂，许堂却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的手都在发抖。
警员及时走了过来，扶住她随时会倾倒的身子，声音温和。
“还坚持得住吗？”
许堂脸色苍白极了，她从未怀疑过，她只是以为许志国是多情，原来一直都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原来，她和许皓，在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是对立面。
她咬着下唇，眼神近乎灰白。
警员看着窗户微闪的几道光芒，拍了拍许堂的背，声音带着某种抚慰。
“放心，接下来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