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一点空气波动，然后再无半分动静。
……
顾渊渟醒来后，凝夜立刻就进来了。
他虽然脑子不好，但对周遭人和事物的变化格外敏感。
“公子，老夫人说你一醒来就去议事厅。”
“好。”
顾渊渟在墨轩的带领下踱步到了议事厅。
一路上，周围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但等他走远后又开始窃窃私语。
也不怪他们如此，他们可是在一天的时间里看到了两个神！
而且，顾渊渟在双神的保护下有了瞬间的清醒，竟然用时间之力恢复了顾家被砸烂的地方！
这可不近乎神明了？
要进门时，顾渊渟忽然顿住了脚步。
“你是顾家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墨轩瞳孔瞬间放大。
“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顾家的构造？”
墨轩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时，门内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是我让大长老安排的人，孩子，你先进来吧。”
顾渊渟进去后，凝夜和墨轩就守在了门口。
看见主座上那张苍老的容颜，顾渊渟没多想，立刻就跪拜了下去。
“老夫人。”
“好孩子，到奶奶这里来。”
顾渊渟十分顺从。
“孩子，你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还把昆仑镜带回了顾家，足见这么多年你从未因别人对你的怠慢而懈怠。
但……你的松快日子却再也没有了。”
老夫人话语一转，叹了口气。
“你要记住身上的责任，现在，我要你立刻返回京城，守护好人界。”
顾渊渟微微皱眉，“奶奶，这是为何？”
“神墟现，皇室灭，天魔女要回归了。”
顾渊渟记得，他某天还在战场厮杀，忽然就晕倒了，若非凝夜拼死将他带回，他怕是会缺胳膊少腿的。
而自他醒来之后，亡灵之气竟然自行消失了？
一张绝美的容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还记得临走时，她背影中的决绝。
她的身上曾出现过煞气……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危害人界之人，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
就算是某天你的敌人是你绝对不想伤害的人，你的镇魂枪也不能迟疑半分！”
顾渊渟沉重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是。”
老夫人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嘴唇。
“听说你曾不受控地求娶一位女子，
这是神契，有神赐福于你的。
我们本不该违背他的意思，但现在又不得不违背了。”
“为何？”
顾渊渟对上老夫人的眼神，心里有说不清的慌张。
“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定的。”
说完这件事，老夫人就让顾渊渟离开了。
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让他走，那他就留不了。
凝夜开开心心地跑了来，看起来是顾家的弟子们都很喜欢他，所以送了他很多好吃的。
“公子，我们要不要把雀儿姑娘一起接来？这里实在太好玩了！”
顾渊渟眼睛纯亮透彻，终究是摇摇头。
“往后，就如她的愿，桥归桥路归路。”
“为什么？”
凝夜对于顾渊渟的转变很是不解。
“公子难道不喜欢雀儿姑娘吗？不喜欢为什么在走之前又丢了一个食梦虫在她身上，窥探梦境，小人行径。”
顾渊渟微微扯嘴，“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啊。”
他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回家后不再会有捆绑，能做一个战场上的意气少年，结果身上却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别再见的好。
……
红烛摇曳，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端坐在床上。
一个同样穿着喜服的男子朝着她走了去，轻轻掀起盖头，在烛火下，她更显明艳娇媚。
男子的手落到了女子的身上，衣衫渐渐褪去……
顾渊渟深吸口气，忽然从床上惊坐起。
是食梦虫！
视角不是雀儿的，但梦中之人却是雀儿！
“阿夜！阿夜！”
顾渊渟衣服都没穿好冲到了外面，凝夜被吓个不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身起来了。
“怎么怎么了？要打架吗？！”
顾渊渟知道他还没睡醒，直接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不是，你快去，去找雀儿在哪儿？！”
“哎呀这事儿啊。”凝夜打了个哈欠，“早就安排好啦！”
他一副“我办事你保管放心”的表情。
“自从我们一进锦城，我就安排人找她的下落了，
我还不知道公子你呢，男人，都口是心非。”
顾渊渟这才缓过劲儿，冷静下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有些红了脸。
明明白天自己才说大家相忘于江湖，现在就换了副嘴脸，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公子放心，你会抱得美人归的。”
说完，凝夜倒头就睡。
屁股都没挨地呢，就直接一头栽下去。
要不是顾渊渟扶住他，他绝对明天脑袋上顶一个大包。
“傻小子。”
也只有凝夜的天真，才能抚平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此时，顾家另一处也不太平。
三长老逼着顾阑夜亲手杀了卓南，这才了了白天那桩事。
“为主子死，是卓南的荣幸。”
“把人埋了吧。”
顾阑夜对于手下的死毫不在乎。
钟宇道：“二公子回来后，我们的人密切监视着，发现他的人悄悄去了一地，那个方向是去往西北血刀宗门的必经之路。
他是不是这就想着要联合其他门派，摆他继承人的谱了？”
顾阑夜摸着手上的刀，手指轻轻划过，渗出一滴血，“那个方向不止有西北血刀宗门。”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还有——寒霜坞。”
“寒霜坞有这么重要吗？”
顾阑夜换了个姿势坐着。手指点了点钟宇。
“一看你就没有好好读书学习。
寒霜坞在几十年前本来是不存在的，可神魔大战之后，那里就忽然变得冰凉彻骨，且不受任何人管辖。
最重要的是——我曾在那里感受过神的气息！”
钟宇心中吃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影妖曾派人传信，寒霜坞里有我们发展的人，那里很快就能被我们接手。”
“接手？”顾阑夜嗤笑一声，“神会选定他的继承人，旁人可是分不了一杯羹的。不过——”
他话语一转，嘴角扯出一抹璀璨的笑容，“顾渊渟不是在调查那里吗？我们给他搅一搅局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