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谁,自然不用说了,肯定是醒过来的龙云奕。
沈修韫方才只顾着“报复”祝星遥了,全然忘记身后还昏了个人。
关键是,龙云奕醒的未免太快了!
叫人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只要想起自己刚才一副急s的模样,跟祝星遥跌在一处胡闹,就觉得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沈修韫将头埋着,头顶几乎冒烟,只恨不得原地去世。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祝星遥含着几分愉悦的低沉嗓音,
“师尊,人已经走了,您想在弟子身上趴到几时呢?”
沈修韫这才抬头,将四周瞅了一圈,发现龙云奕真的被刺激走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狠狠拧了祝星遥两把,咬牙切齿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龙云奕看见的!
祝星遥嘴角噙着笑,有恃无恐地道:“是又如何?前世今生,师尊这是第一次主动,弟子怎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打断您?”
沈修韫:“……”
明明是在吸灵力,这能跟主动挂钩吗?
祝星遥继续道:“况且,他迟早要知道师尊为我神魂颠倒,难以自持,青天白日便要与我……”
预感到祝星遥要胡说八道,沈修韫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呵斥道:
“你闭嘴!不许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他根本没有!
祝星遥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被捂住了嘴的祝星遥也不挣扎,反而笑的更加不怀好意。
沈修韫掌心传来似羽毛拂过的感受,酥酥麻麻的,吓得他差点直接抽回手。
可是一收手,祝星遥这嘴肯定又要乱叭叭,真叫人头痛。
“别玩了!”
沈修韫感觉整个人都要烧着了,忍无可忍地恼道。
祝星遥眼神无辜,眼眸轻轻眨了两下,仿佛在说——可我生来就是要浪的啊。
沈修韫一时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祝星遥的行径。
他爬起来,揪着祝星遥的衣领,“你满意了?”
祝星遥挑了下勾人的眼尾,不置可否,“师尊现在如此气恼,莫不是还想收他为徒,故而不想被他误会?”
“我哪有?”
沈修韫简直要给祝星遥强大的脑补能力跪服了。
祝星遥:“那便是了,本座帮你早点让他知难而退岂非更好?师尊合该谢本座才是。”
“你!”
沈修韫气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他从没想过用这么直观刺激的法子让人知难而退。
“我真是要谢谢你,你根本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能不能达到目的。”
祝星遥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本该如此吗?
人会在意蝼蚁被踩死时的感受吗?
不会。
正如那时,自诩正道楷模的强大修士,不会在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魔幼童被折磨、被欺辱时的感受一样。
师尊让本座考虑别人的感受,可谁考虑过本座的感受?”
沈修韫张了张唇,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
龙云奕幻作原形,闯出了关押烛龙的结界,飞出了无妄海,几息之间便腾空千万里。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心里太乱了。
直到此刻,他也不能接受方才看到的一切。
师尊怎么会对祝星遥……怎么会……
不是被强迫,也没有被法术迷惑,而是真的主动……
师尊真的喜欢祝星遥吗?
不是一直是祝星遥强迫师尊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他才是一直多余的那个人。
龙云奕在云层间腾转,嘶鸣,不管不顾使得他身上的伤口崩裂,鳞片下渗出丝丝血迹,可这些疼远不及心如被撕裂般的疼。
好痛。
便是洗髓之痛,也不及这万分之一。
*
自帮助龙族圣主补好结界后,沈修韫直到洗髓礼那天才再见到了龙云奕。
他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了。
就像是一夜之间成熟长大了一般。
估摸着,那天看到的,对他打击确实挺大的,希望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影响他的洗髓礼才好。
洗髓礼开始前,还有冗长的祷告仪式,还要给洗髓的池子加料,这些都由族长长老主持,总之正式开始还早得很。
龙云奕落座在沈修韫左侧,席位不过几米之隔,这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沈修韫身侧的祝星遥。
此前还用法术遮掩,如今却是……
龙云奕握了握手边的杯子,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心平气和地道:
“仙尊待自己的灵宠真好,时刻都带在身边。”
这话一出,玄天宗的人神色古怪。
长老和弟子们前几天已经受到了一波灵魂冲击了。
宗主日防夜防,终究是没防住。
“咳……嗯。”
沈修韫轻咳了声,心说:不好不行啊,黑化偏执版的祝星遥,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哄着点,分分钟发飙给你看,届时,整个龙族不够他砍瓜切菜的。
而且,现在总跟祝星遥在一起,尤其是晚上,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穿过来那段日子,不知道祝星遥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