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鸭子突然飞走,让沈修韫差点没忍住对那个抢东西的人输出一通国粹。
可他转身,看见祝星遥那张妍丽的脸的时候,表情以肉眼可见速度凝固,什么怼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靠,来的好快!
东西落到祝星遥手里,会不会被发现端倪?
完了完了,搞不好,今天就得唱凉凉。
“就这么喜欢别人送的东西?”祝星遥眼神危险的睨着沈修韫,仿佛他要胆敢说个是,就让他好看。
这是什么送命题?!
沈修韫要疯了,他绞尽脑汁,想着这种情况,原主该是什么反应。
索性他领悟能力够好,很快稳住心神。
他冷笑一声,呵责道:“你发什么疯?他给我奇鸢花,不过是见我咳嗽身体不舒服,想让我闻了好受些罢了。”
祝星遥被怼的怔了怔,盯着沈修韫因生气而泛着绯色的脸庞,想起之前下属禀报确有其事,方才也是气的昏了头。
思及此,他声音变软了许多,想要伸手去探沈修韫的脉,“过来,让我看看。”
沈修韫微一侧身,躲过了伸过来的那只手,语调半是讥讽,半是寒凉,“不必了,本尊病弱岂不是更合你心意?”
这话一出,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旁伏地的魔修们,只感觉有一道无形的威压施展开,几乎要把他们摁进土里。
沈修韫心里也是忐忑不已,不会刺激过头,玩脱了吧?
救命,收回刚才那句话还来得及吗?QAQ……
祝星遥的手僵在半空,不上不下,长长的睫羽掩映了他眸底的情绪,半晌,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自嘲一笑,“的确,那样才合本座心意。”
沈修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有沈修韫自己知道,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让他后背都汗透了,他得咬紧后槽牙才能勉强不抖的那么厉害。
系统在脑海里为沈修韫欢呼,【宿主,不错呀,对人设理解越来越透彻,不仅化险为夷,刚才的临场发挥,演技简直吹爆。】
沈修韫却只想哭,【谢谢,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他刚才没让祝星遥探脉,是因为一探就露馅了。
同时也是故意跟祝星遥争锋相对,这样祝星遥应该就不会去细究那捧奇鸢花有什么玄机了。
沈修韫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希望能蒙混过关,否则明天说不定就要被吃席了。
而那位被抛下的魔君大人,此刻正坐在凉亭里听下属汇报一路上的细节,手里掂着那把奇鸢花,来回把玩得都快要盘出包浆了。
当听到一路上沈修韫都好好的,却在到了奇鸢花林后,突然不好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脸色变得很阴沉,表情很想宰人。
最后,魔君对那名养花的浣月宗弟子道:“既然花香于师尊身体有益,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送一把新鲜的去静室。”
回到静室的沈修韫,心情忐忑地瘫在床上,因为任务失败,又不知道脖子上的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他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躁。
晚上,静室的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沈修韫知道是祝星遥回来了。
也许是做贼心虚怕暴露,他今晚比昨晚还要害怕见到祝星遥,在被子里冷汗一茬一茬的冒,手指紧紧攥着掌心,微微颤抖着。
祝星遥在床边站了会,邪魅的眸子凝视着靠在墙边的沈修韫,在黑暗里无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祝星遥和衣钻进被子,在沈修韫身侧躺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沈修韫肩窝,声音委屈可怜得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狗,“师尊还在生弟子的气吗?”
沈修韫面壁,一言不发,像只傲娇不给摸的猫咪。
他在心里想:抬举了不是,阶下囚是没资格生气的。
祝星遥再接再厉,“弟子错了,师尊原谅弟子这一次好不好?”
沈修韫忍不住开口,“你没错。”错的是原主,把你捡回去,却被你欺师灭祖。
“师尊怎样才能原谅弟子?师尊若是喜欢奇鸢花,那弟子每天让花园那小子送一捧过来可好?”
这下轮到沈修韫被整不会了。
下午不欢而散,祝星遥该跟自己发疯才是常态,现在这低声下气来求和是不是有点ooc啊?
而且,这个分送的,他属实很难拒绝。
由于摸不准祝星遥什么意思,沈修韫斟酌再三,最后只能说了句“随你”打发完事。
他可能不知道,当时拥着他后背的人,那双妖冶的紫色眸子盯着他有多冷。
一夜无话。
大清早,沈修韫一开门就见到了昨天那位浣月宗弟子,观人面色平静,也没有被严刑拷打过的样子。
沈修韫心里对祝星遥昨夜奇怪行为存有的剩余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他接过花时,通过宽大的袖摆遮挡,以极快的速度查探了手里的花束,果然拿到了藏在花中的字条。
随后他在屋内找了个花瓶随意装上。
他今天上午还有剧情要过,在饭桌上把粘人精祝星遥气走,好找个地方看字条上的内容。
唉,兜兜转转,他还是躲不过这段剧情。
昨天走捷径差点就成功了,好气!
跟昨日一样,祝星遥又亲自做了一桌饭菜。
这一桌比昨天的还要丰盛,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修韫本人是不介意被投喂的,毕竟谁会拒绝美食呢?
可宁折不弯的师尊会拒绝,也就等于现在的沈修韫会拒绝。
祝星遥还是犹如昨日那般殷勤的给沈修韫布菜,甚至是要亲自喂他。
这一次沈修韫并没有吃,筷子伸向哪边,他就向相反的方向躲。
祝星遥倒是有耐心,甚至对此似乎有点乐此不疲。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逗猫弄狗,手里拿的也不是筷子,而是驯兽的鞭子。
反观沈修韫,几番下来忍无可忍,恼怒的拍掉了那双烦人的筷子。
菜掉在地上,玉筷摔碎成几截,散落一地,现场一度落针可闻。
祝星遥的耐心也告罄,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但他还是维持着微笑,只是任谁看了都觉得那笑很假,“师尊不想吃?是还在生气,或是觉得弟子做的饭菜不和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