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立即潜入水中,将真儿捞起,抱出浴室。
不一会儿,真儿恢复了意识。她四处张望,不见阿桂的身影。真儿立即起身,回到卧室,换下湿衣服,弄干头发。期间,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儿担心自己感染风寒,耽误赶路,便去厨房煮了碗姜汤驱寒,然后重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阿桂不再痛苦地呻吟,大概降温止疼是有用的。或许他应该去雪山上养伤。
怀着对阿桂的担忧,真儿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起床,真儿便去浴室找阿桂,却不见身影。又去了厨房,餐桌上放着阿桂准备的早饭。想来阿桂一早就外出了。
真儿坐在餐桌旁,一边吃一边叹息:“这样也好。”
吃完饭,真儿背上箱笼,骑上快马,扬鞭而去。还没走出几里地,眼看天色渐晚,真儿竟然生发出快点回家的想法。
高床软枕、嘘寒问暖可真让人留恋。如果他强行将她留下来,真儿一定会拼死抵抗,如今他以退为进,反倒让真儿有些不知所措。
“神仙的手段就是高明,定力更是惊人。”真儿心想着,不自觉调转马头,看向王宫的方向:“随时回头都能看到有人在不远处等自己,真是件令人安心的事儿。可惜,他同样不会为我停留。”
真儿继续扬鞭前行,在天黑前找到一处适合落脚的地方,支好简易的帐篷,生上一堆篝火,准备入睡。很快,真儿进入了梦乡。
梦里,真儿到了海边,海浪冲刷着脚底,海风吹拂着头发,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不惬意。不远处,有位女子逆光走来,真儿眯着眼睛,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位女子走到真儿面前,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道:“孤男寡女,鸳鸯戏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他正人君子呢?还是你魅力不够?”
“当时我和他都只剩半条命了,还顾得上其他吗?”真儿不知道那位女子是谁,听声音让她想起了阿珠。
“越是濒临死亡,越该享受生命的狂欢,不然祖祖辈辈如何繁衍生息?”
“你要非这么说的话,我当然认为是他尊重我!”
“嘴真硬!老实说吧,你挺失落的。”
“不失落,我相信他。”
“相信什么?”
“我相信我们希望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既然你相信他的善意,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因为,随着两人的关系改变,释放善意很可能变得不必要,而被迫去相信彼此不会将个人得失凌驾于共同得失之上。”
“不好吗?”
“如果有商量的余地,或许是好的。要是两人力量悬殊,根本没有商量的必要。”
“你总是很悲观。”
“我是谨慎,不高估收益,不低估损失。”
“能损失什么?”
“永久失声,不被看见。”
“古往今来,留下姓名的女子远少于男子,可这并不表明女子对家族、对国家没有贡献。你清醒一点!作为女子,被歌功颂德,于嫁人无益,就算嫁人了,于家族无益。”说着那女子扬起海水,从真儿头顶浇下。
真儿被惊醒,发现自己的头果然被浇湿了。再一看,原来外面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帐篷被淋塌了。可是她除了头,其他地方都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