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木头人开始布菜。看着满桌的美味珍馐和主人夫妇俩和善的面孔,真儿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心想着:“要不要自报家门啊?算了,也没什么可报的。好歹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吧。到哪儿都没有养闲人的道理,我总不会只是来做客的吧?”
“别东想西想,你的来历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愿意收留你。其他的事儿少打听,称呼男主人为岛主,女主人为夫人就行。”
“别随便探听我想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问你的。”
“有些事情在产生疑问那一刻就已经错了。吃饭吧!”
男主人动筷了,其他人也开始用餐。席间没有寒暄客套,只听得见筷子碰撞碗碟,咀嚼和吞咽的声响。
用完了餐,木头人安排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旅途劳顿,真儿顾不上内心的不安,很快入睡了。清晨,她被屋外的声响吵醒,立刻起身穿戴整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阿桂指挥木头人搬运铁矿石到一艘小船上,随后亲自驾船前往不远处的小岛。真儿见状马上追上去,问:“你要去哪儿?”
“去炼铁。”
“带我一起!”
“那边没有大房子,住着不舒服。你身体不好,还是待在这儿吧。”
“我身体没问题。”说着不等阿桂同意,便自己坐上了船,还拿上了船桨,说:“我还没划过船,正好可以学一下。”
阿桂只好带着真儿一起。
目的地到了,看起来像是一座废弃的武器厂。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模具,巨大的熔炉积满了灰,各种带着锈斑的铸铁器具。
阿桂拿出建造巨鸟的图纸。真儿瞟了一眼图纸,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一把将图纸夺过来细细研究了一番,问:“这就是你说的巨鸟,按图纸的尺寸,最多做出一只鹰大小的鸟,怎么可能载着你扶摇直上九万里呢?我想象的巨鸟应该是《逍遥游》里的鲲那样的。”
“要早造出来,也用不着我亲自造,花钱买不就行了。”
“你要造多大的?我帮你换算尺寸,测算矿石的用量吧。”
“用不着你,这些木头人都是冶铁的高手。”
“那我做饭。”
“每天会有人送饭过来。”
“我去拾柴。”
“不用柴,海里有黑油。这么多矿石,把整个岛薅秃也不够。”
“我帮你洗衣服。”
“你闭嘴!好好待着。”
阿桂和木头人开始整理熔炉、管道、风箱,很快就收拾出一块能用的部分了。熔炉烧了起来,真儿站在十几米开外也能感到一阵热浪袭来。
火焰太旺了,不断窜出来,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阿桂还在不断催促木头人拉风箱。真儿眼看形势不妙,赶紧跑到岸边提了一桶水过去。真好遇到一个木头人手臂着火了。一桶水浇上去,火还没灭。真儿赶紧脱下外衣,盖在木头人。眼看火苗又要窜上来了,真儿赶紧捧起海沙不停地往木头人身上盖。
火终于灭了,木头人的右手臂、右肩却被烧成了木炭。
阿桂惊魂未定,问:“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他受伤挺严重的,我们帮他修补一下吧。”
“不用修。这样的木头人岛上要多少有多少,给他换副身体就行。”
真儿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木头人,问:“你是愿意换副身体,还是修补一下?”说着握住木头人的左手,说:“你愿意修补,就握一下我的手,愿意换副身体就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