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真儿拿着收据走到那位姑娘面前,说:“瓷瓶算是你买的,你可要把钱给我。”
那位姑娘惊魂未定,她醒了醒神,抹干眼泪,对真儿说:“当然!你可是我的恩人呀。还没吃午饭吧?你同我一起回家,我取钱给你,顺便吃午饭。”
真儿想了想,答应了。她同那位姑娘一起走到了一条幽深的巷子里,越走人越少,真儿心里有些发毛,便说:“我今天还有些事儿,要不改天再去你家吧。我住在暗香楼,叫苏真儿。你得空把钱送过来也行,我不急。”
“你怎么在这儿?”
这熟悉的声音来自阿桂,真儿转身看向他,麦磊和他一道。真儿有些疑惑:“那你们又怎么在这儿?不去发财吗?”
阿桂说:“前面是麦兄家,上午手气不好,我们早点回来吃午饭,下午再去耍。”
那位姑娘问真儿:“恩公认识我哥和桂公子?”
“你哥?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认识阿桂。”
那位姑娘只是“哦”了一声,便走到阿桂身旁,向他说明了自己刚才的遭遇。阿桂听后立马拿出银子递给真儿,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那位姑娘紧贴着阿桂站在他身后,怯生生地说:“恩公,谢谢你刚才帮了我,我叫麦淼。暗香楼那种地方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儿能去的。”说完,又在阿桂耳边轻声说:“我们回去吃饭吧。”
三人刚要走,真儿叫住阿桂,说:“我不认识路,你送我回去。”
阿桂知道真儿这话是在对他说,于是回道:“就一条道,又没有岔路,你有什么找不到的?走到主路上就有人了,随便找个人问问也能回去。”
真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阿桂的眼睛。
阿桂以为真儿有话对他说,可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是他感受到了真儿的愤怒,于是对麦家兄妹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先吃,不用等我。麦兄,我们下午在赌坊见。”
真儿与阿桂并排走出巷子。
看着阿桂离开的背影,麦淼有些失落。麦磊看见妹妹不开心,便安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长得好看的男人也不例外。”
“那也找个漂亮的吧。她有我好看吗?”
“你有她带劲儿吗?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没关系,桂公子最喜欢我酿的酱油。”
走出一段距离后,真儿自言自语道:“今天要不是我出手,她以为还能自称好人家的女儿?”
“你别生气,麦姑娘也不容易。她的嫂子在洪水中丧生,哥哥染上了赌瘾。全靠她一个人管着祖传的酱园,还要照顾侄儿侄女。”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不仅温柔,还长得好看,你想帮她分担吗?”
“我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酱油美味,酿造的过程可不怎么美好。苍蝇臭虫随处可见,刺鼻的发酵的气味让人脑壳儿疼。我也是过了好久才勉强习惯。”
“你没看上人家姑娘,难道看上了她家的酱园?和他哥哥称兄道弟,是想趁火打劫吧?”
“我没那么下作。我只是不想她家的酱园被抢走。”
“赌者,天性也。何谓天性,曰:趋利避害也。”
“你看过《赌经》?是本奇书,你之前怎么没讲给我听,还是我自己在书斋里找到的。”
“天性嘛,我讲或不讲,你都懂。我一直不明白,树和人不一样,不分男女,你怎么变化为男儿身的?”
“是我自己选的。怎么?你觉得我选择做男人而不是女人是在趋利避害?难道仅仅身为男人就是道德败坏吗?”
“当然了!绿萼姑娘就愿意成为女人,为天下贫弱的女子提供庇护所,你却只知道游戏人间。”
“你在说笑吗?她做的什么勾当你不知道?”
“看来她真的是树妖。绿萼梅,是吧?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过。再说她并没伤害你。说或不说有什么差别吗?”
“至少你并不认同她干的事儿。”
“权色交易不是很普遍吗?算不得伤天害理。”
“你能帮我联系肖大侠吗?他肯定不会像你那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