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老太太不动了，陈大亮松了一口气。
“快说，不要磨磨唧唧。”顾离不耐烦的说道。
“我，我们，是……”
“你在这样，我就关门睡觉了，你自己去解决。”
陈大亮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颤抖地说：“我，我承认，我没有尽到孝道，没有好好照顾我妈。我嫌弃她是个累赘，一年到头也没有回家一次。她生病也没有在床边照顾她。”
说着说着眼睛还红了起来，不知是真的后悔了，还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人。
“但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在海城，花销太大了，那钱就不要钱，叫纸。房租，生活费，我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上辅导班、上兴趣班，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真的没有钱再赡养我妈了......”
一听顾离火冒三丈，直接一脚踹在他身上：“畜生，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还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你的心已经烂透了。”
“连生你养你的亲妈都能弃之不顾，你还算一个人？你看看她住的地方，那是人住的吗？你去看看房子一旁的是什么？是瓶子纸壳这些。这就说明她是靠捡垃圾活下来的。你说，她一个老人能花你多少钱？”
陈大亮嘴巴张开想反驳，可无言以对。
一时间，安静了一下。
许久，顾离才吐了一口气，“要我救你们也行，你们要答应我几件事。”
陈大亮眼睛一亮迸发出光芒，有救了，“当然，当然！大师你说，我肯定答应。”
顾离：“第一件事，明天先跪一天，祈求你母亲的原谅。”
陈大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难以置信问道：“大师，你说一天？”
那会把腿给跪断吧！
顾离轻蔑一笑，“不愿意？可以，好走不送。”
陈大亮连忙说：“没，没有我很愿意！”
跪一天算什么？只要能留住命，跪两天都要跪！
“好，那第二件事，给你妈风光大葬。”
“好。”
这件事，陈大亮倒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顾离：“那你回去吧！”
陈大亮走后，顾离揭下了符纸。
“陈老太太，你先听我说。”
刚想发火的陈老太太，一顿，她倒是看看眼前的小姑娘想说什么。
顾离见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其实根本不想杀他，你就是想出出气，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这个外人来做。”
陈老太太，一怔 ，顾离说对了，她不想杀陈大亮夫妻俩，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她不是不忍心，也不想怕被惩罚，而是因为，那两个孙子。
其实她现在和那两个孙子不熟，毕竟他们长大一些后，都没有见过几次。
可一想到他们曾经软糯糯的叫自己奶奶，她就狠不下心让他们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好，听你的。”
另一边。
陈大亮直接去了村长家。
他回到房间时，卢莲莲正坐在床边哭，见到陈大亮回来，连忙擦了一下眼泪：“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死我了，你妈呢？”
陈大亮：“……”
随后，陈大亮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又说：“顾大师说了，她可以救我们，不过我们要听她的。”
卢莲莲连忙点头：“我听，我听。”
这问题再不解决，她没被杀死也会先疯掉！
陈大亮这才说：“顾大师说了，我们要跪一天，给我妈风光大葬。”
卢莲莲脸色一变：“不是，都给你妈风光大葬了，为什么还要跪一天？跪了，腿还能有用？我不要！”
越想越气的卢莲莲又说道：“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要我跪一天。
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孝敬她，这对我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其他的我也就忍了，可这跪一天，我怎么受得了？”
这话惹到陈大亮，他怒怼道：“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不是你妈，我妈不是你婆婆啊？
以后你妈有事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妈不是我妈，不要找我。
这事情我们都有份，每次过年不都是你死活不愿意回来吗？还有我说随便给我一点钱，意思一下，你就是不愿意给钱？”
卢莲莲：“哎呦喂，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听话啊！陈大亮，你别什么锅都甩我身上，搞得都是我的错一样！”
“我没有说都是你的错。反正大师说了两个人都要跪，你不做的话，人家就不会救我们。你要想死，可以老子陪着你，跪不跪你自己决定。”
卢莲莲死死瞪着陈大亮，可过了一会儿，她嘴巴一撅，“我跪！”
没办法，她知道陈大亮说的对，除非她真的不怕死，可她怕啊！
这样她就只能答应。
………
第二天。
顾离来到陈家时，陈家已经和之前两个模样了。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摆满了鲜花、香烛、纸钱等祭品，还有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上面是陈老太太安详的面孔。
灵堂的四周挂满了白色的布幔。
陈大亮和卢莲莲两人也穿上了白色孝服，披麻戴孝，跪在灵堂正前面。
也有人敲锣打鼓，哀歌也放了。
也有人来参加葬礼。
看上去是把顾离的话听进去了。
陈浩轩看不起对这种人，比他之前的他还烂，便问道：“顾离，他们这样你也要帮他们？”
“我不是帮他们，我是帮老太太，给她一个台阶下。至于陈大亮和卢莲莲，他们会有自己的报应的，以后必定多灾多病。”
因果报应，自作自受，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一个人跪久了，腿部的麻木感会逐渐蔓延到全身。起初只是轻微的刺痛，仿佛有无数小针在皮肤上轻轻扎着，让人感到不舒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逐渐加重，变成了一种剧烈的疼痛。
最后，腿部的肌肉会抽搐，仿佛在抗议这种不合理的姿势。膝盖下面的蒲团也无法完全缓解这种不适。
一般的葬礼也需要亲属守着，但不用像陈大亮夫妻俩一样一直跪着。
虽然顾离才到，但是陈大亮夫妻俩已经跪了挺久。
顾离刚进来，陈大亮就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求饶，顾离一个眼神瞟过来。
他立刻收回眼神，明智地没有讨价还价。
见状，顾离轻声说道：“表现的还可以，继续坚持。做好这件事，我会和你们说下面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