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听见小团子的疑问，笑嘻嘻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脸，
“你三哥和四哥是双胞胎哦，当然长得像了。”
小团子疑惑地歪歪头“双胞胎？是一起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吗？”
顾怀瑜点点头肯定她的疑问“对啊，宝贝儿怎么知道的？这么厉害啊！”
小团子受到哥哥的表扬，开心地小脸微红“因为院里也有一对双胞胎，是两个姐姐。”
提到这个话题，几人都有些沉默，
小团子被刚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样子，
他们谁都不愿意回忆。
顾怀轩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沉默，
他继续兴致勃勃地问“院里？什么院？还有双胞胎啊，这么神奇？”
坐在他旁边的顾慈安面色不虞地给了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本来兴奋地等着小家伙回答的顾怀轩突然被自己老父亲给来了一巴掌，
这谁乐意，
他不满地看向顾慈安“我就问一下也不可以吗？”
生怕四哥再被挨打的小团子忙回答道“是孤儿院！
孤儿院里有好多没有人要的小孩子，
我也是孤儿院里的小孩儿。”
顾怀瑜面色严肃地看向怀里的小团子“宝贝儿，你不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你是我顾怀瑜的妹妹，你是我们顾家的宝贝。”
小团子却只是沉默地窝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听见这个回答的顾怀轩不说话了，他的面色有些复杂。
他知道父亲是在外面把这个小家伙带回来的，
但是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之前他也一直很抗拒家里突然再多一个小崽子，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可可爱爱乖乖巧巧的小崽子能跟“孤儿院”这三个字扯上关系，
他一时有些难以想象。
顾怀瑜不满地看了四弟一眼，看着因为提到这个话题变得脸色都有些蔫唧唧的小团子，
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轩崽，有时候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因为问了一句话成为众矢之的的顾怀轩虽然自己内心也很愧疚，
但是他也不乐意在众人面前被他们一个挨一个的数落，
“怎么？从孤儿院里出来这句话也不能说吗？
孤儿院是什么不能提的污点吗？
你们就这么宝贝这个小崽子？
这么宝贝的话有本事当时看好她啊！”
愤怒之下变得口不择言的他现在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们还要好好谢谢那个孤儿院！
不然，你们想找她都没地方找去！”
顾慈安站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顾怀轩！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顾怀轩感受着因巨力之下变得有些刺痛麻木的脸，
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我说的有错吗？
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让她在外面流落了这么久，现在知道对她好了？
早干什么去了！”
顾慈安看着儿子倔强的面孔，高高举起的胳膊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他无力地闭上眼“对，你说的没错，没有照顾好她是我的问题。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么说你妹妹。
现在，向你妹妹道歉。”
顾怀轩看了看被吓得眼泪都噙在眼眶里的小崽子，
抿了抿唇“对不起。”
小团子看着这个陌生的哥哥，又看了看周围因为他们的争吵变得沉默的妈妈和其他哥哥，
微微侧过头，不再看他。
看着之前还对自己笑眯眯，会眨巴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小家伙，
现在扭过头，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顾怀轩有些难过，但他还是强撑着向父亲道歉“爸，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说完，不再等待众人的反应，而是起身朝外走去。
顾怀年坐在原地看完了一整场闹剧，
一直没说话的他此刻也不发一言地朝着楼上走去。
片刻间，客厅里只剩下沉默不语的几人。
顾怀瑜看了看怀里憋着眼泪的小团子，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宝贝儿，想哭可以哭出来，不用憋着的。
我们不想原谅就不原谅他，不用委屈自己。”
看着小团子不发一言，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顾怀瑜只觉得自己的心痛极了“宝贝儿，你要是还生气，一会儿二哥就去把他揍一顿，
让他不敢再欺负你，好不好？”
小团子不说话，只是哭着摇头。
眼看眼泪都要止不住了，顾怀瑜这才慌了起来“宝贝儿你别哭啊，你哭得哥哥都想哭了。
不喜欢那里，我们以后就都不说了，好不好？”
小团子抽泣着冲顾怀瑾方向伸手“大哥......团团要大哥......”
顾怀瑜感受到小团子不断的挣扎，
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小家伙不让他抱，
但他还是忙抱起小家伙朝大哥的方向走去。
走过去看清顾怀瑾是什么情况的时候，
他才惊呼“大哥，你怎么了？”
顾怀瑾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双手紧扣着搭在膝盖上，
只是在交叉的双手间丝丝缕缕地透露出些红色。
听见顾怀瑜的问话，他才把头抬起来，
平日里满是沉静理智的眼里此刻却满是通红的血丝，
泛红的眼眶没被镜片遮挡住，反而因为透明的镜片显得更加显眼。
顾怀瑜紧张的把小团子放在地上，上前拉开顾怀瑾的双手，
只见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此刻满是深深浅浅的半月形痕迹，
好些地方深得血都流了出来，顺着抬起的手腕朝着地上流去。
顾怀瑜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顾怀瑾，
在他的印象里，年少的大哥是优秀的、意气风发的，
成年之后的大哥无疑也是优秀的，
只不过是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为了稳重内敛的男人，
在他们面前，大哥好似永远都是那副运筹帷幄、成熟可靠的样子。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脆弱地好似快碎掉了的样子。
小团子看着大哥手里的血迹，害怕极了，
但她还是努力地伸手想要抱住大哥。
顾怀瑾回过神来，就看见小团子努力地踮着脚，试图把自己抱在怀里，
小家伙眼眶红得像个小兔子一样，
眼泪都快把小脸铺满了，
还是强忍着哽咽“大哥不哭，团团在呢。大哥......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