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蓉和陈雯丽双双愣住,在风中凌乱。
南家大小姐?
八大世家之一的南家?
可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许意意啊!
简直是一模一样,除了气质似乎有些不同,但长相完全是一样的。
虽然现在是晚上,可外面也灯火通明的,她们怎么可能眼花呢?
不可能啊!
两人还在愣神间,傅斯妄已经拉着南许意上车了。
车内,南许意后知后觉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地瞥了好几眼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男人猛地抬眸,四目相对,南许意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有什么想问的?不用顾忌这么多。”傅肆妄沉声开口。
南许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刚才那两位女士,一口一个喊我许秘书,许秘书姓许,上次病房里的那位小姐喊的是许意意,也就是你过世的那位前妻,她也姓许,难道你的前妻……就是她们口中的许秘书吗?”
两个人都姓许,再加上刚刚那两人把自己认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傅肆妄承认道:“是她。”
南许意伸手摸了摸脸颊,低喃着说道:“看来,我真的与她长得太像了,就连旁人都认错了。”
傅肆妄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男人的坦诚却加深了她的疑惑,她有些不明所以。
许意意既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什么刚刚那两个女人,似乎并不知道许意意已经去世?
还把她当作许意意,热络地打招呼?
南许意张了张口,脱口而出:“我还有个问题。”
傅肆妄微微点头,示意南许意继续说下去。
南许意精致的面孔上浮现了歉意,“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冒昧。”
在他面前总是提起故去的人是一种不尊敬,旧事重提也是一种伤害,可是她真的很好奇,那种好奇她抑制不住。
“没关系,你问吧。”
男人低沉又略带温柔的声音,给了南许意几分继续下去的勇气。
“许小姐已经过世了,可是刚才那两位女士看到我的时候,好像并不是那种看到去世之人还活着的惊讶,甚至,还很自来熟地跟我打了招呼……而且,她们喊的是许秘书,还说她出差后没有再回公司……那,许小姐生前是您公司的秘书吗?”
南许意下意识地观察着身边男人的反应,只见男人眼中的光亮迅速消散,薄唇紧抿,手中的动作一怔。
看男人表情有些不对劲,南许意急忙解释道:“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
她深表歉意,“是我不该问那么多的。”
她真该死,又把别人的伤疤揭开来。
只是她控制不住,就是很想问清楚,她的好奇心好像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看着男人黯淡的眼神,南许意有片刻的慌了神。
她捂着发闷的胸口,摇下了车窗,朝外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傅肆妄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公司的人并不知道我跟她的事情,她们觉得意意是从公司离职了,不知道她是……去世了。”
“哦,是这样啊。”
南许意恍然大悟。
傅肆妄转头,与她对视,在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片荒凉的孤寂。
车内的气氛,顿时静止了下来。
她突然发现,他好像跟父亲还有南月形容得不太一样,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冷漠,如果真的对自己的前妻无情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哀伤呢?
她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悬挂在头顶的月亮,伸手指了指,“晚上的月亮真圆啊,这还是我回国后,第一次看到这么亮的月亮呢。”
南许意主动找话题,试图弥补自己刚才带来的伤害,也有些同情身边的男人。
傅肆妄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高挂在天空的月亮似是被乌云给遮住了,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忍俊不禁,“你认真的吗?”
南许意顿时尴尬地收回了手,明明她刚才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
乌云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垂着头低喃道:“在晨国,可是都看不到这样的月亮的。”
“晚上还是谢谢你带我吃饭了,不过刚才我看你都没怎么吃,傅先生吃饱了吗?”
南许意也怕气氛尴尬,所以就找点话说说。
“怎么突然关心我?”
南许意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傅肆妄有些受宠若惊,明明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对自已的态度还是避之不及,现在居然会主动找话题与他聊天。
一贯冷寂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裂痕,漆黑的瞳仁里浮现了一抹期待。
南许意小幅度地摆了摆手,回复道:“你说你的前妻跟我很像,我不想因为我的态度,影响到你对你前妻的印象,希望她在你的心中,一直是美好的。”
跟傅肆妄接触的时候,父亲跟南月的警告犹如在耳畔时刻提醒她,这不是一个自己可以靠近的男人。
她向来听话,也更相信自已的父亲和表妹小月,自然也没办法给傅肆妄好态度,所以之前有些方面,甚至对他可以说是过分了。
话音落下,南许意顿了顿,缓缓地看向了傅肆妄,低声道:“抱歉。”
只见男人嗤笑一声,静默了几秒,“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同情是世界上最没用的感情之一,强者从来不需要。
南许意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越界了,而他的回复也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她撇了撇嘴,扯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决定闭嘴不再说话了,刚才已经说错太多了!
果然出门在外还是需要谨慎一些,以免说错话让人伤心,也触及到别人的底线,惹得别人生气。
傅肆妄略有深意的眼神略过南许意,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们的过去了吗?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肯与自己相认。
可这都不重要,他会想办法让身边的这个女人,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隐忍着自己想将眼前女人搂入怀中的冲动。
二十分钟的时间,南许意如坐针毡,既期待快点到家,又期待车子可以开得慢一些。
一种复杂交错的心情,萦绕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