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以为冀州、荆州之地如何?”
刘兴故作他问道。
“主公,论人口、富庶,翼州是天下之最。
可惜此地已是袁氏囊中之物,不能图也。
荆州四战之地,亦不能久持!
主公欲取何地?”
贾诩几乎不假思索。
“我欲取关中以为根基,文和有何谋划,速速道来。”
贾诩思索片刻,才说:
“如今益州最易取之,其次扬州,关中则最难取。
世人皆知关中之险要,其距雒阳不过八百里。
朝廷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如今若想全取,几无可能。
主公可先取右扶风,待天下有变,再速取全境,则事可成矣!”
“文和之谋甚善,不日雒阳将任我为本地县尉,我想借此剿灭周边贼寇。
一为练兵。
二为立功以图升迁。
文和觉得呢?”
刘兴把自己当初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料,贾诩听后阻止道:
“主公不可,剿贼可以,但不能剿灭。
反而,若是有黄巾贼在关中做大,主公再去剿灭,未必不能全取关中。”
刘兴一听,好家伙到底是毒士啊!
你这是放任黄巾贼去祸害州县,然后跟在屁股后面捡现成。
婊子也做了,牌坊也立了!
但刘兴是现代人,无法认同那种把普通百姓不当人的士族道德观。
当下拒绝道:
“养寇自重也就罢了,这祸害无辜平民的事情,绝对不行。
此事休要再提!”
贾诩见刘兴态度坚决,也随即作罢。
他这人很矛盾,自身是毒士,却喜欢主公是个仁主。
“主公仁义,诩不及也!”
“公子,快些焚香沐浴,有天使降临!”
管事脸色通红的禀报。
刘兴暗道,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就是个太监吗,着急忙慌的干啥!
等刘兴出来迎接,院中香案已经摆好。
刘兴拜道:
“草民刘兴,恭请圣安!”
汉代不像后世,接个圣旨都要三跪九叩,就是面见皇帝也只需要躬身就行。
这太监面白无须,二十左右的年岁。
押着嗓子读道:
“敕曰:'宗室刘兴,献计有功,颇知诗赋礼仪。
征辟为郿县县尉,即刻赴任!‘
刘县尉请起身接诏吧。”
刘兴接过诏书,这太监又说道:
"刘县尉知道现今陛下的规矩吧,你这县尉之职,还需纳五十万钱方可上任。
你不会为难咱家这些做奴婢的吧!”
刘兴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皇帝卖官鬻爵,就连正常任命的官员,也要交纳钱财方能上任。
他让人备齐了钱财,给这不知名的小太监,还准备了‘土特产’。
这些太监可不好惹!
现在正在镇压黄巾的卢植,过不了多久就得囚车入雒。
对这些太监,目前来说不招惹为妙。
次日,刘兴和前任县尉做了交接。
然后在县令带领下,县衙当晚开宴,欢迎新县尉到任。
其实刘兴和这些官员都很熟悉,他们经常去刘兴家里做客。
所以众人也没客套,县令杨桐也没把他当下属看待。
毕竟以刘兴现在的名气和人脉,这县尉之职不过是过渡而已,说不得过不了几天又要升官。
刘兴目前主要是想抓好‘兵权’,所以和众人也没有冲突之处。
大家相安无事,刘兴甚至都不怎么去县衙办公,也没人管。
这年头要想升官快,只要花钱就行,但有志向的人都不会选这条路。
著名的儒者崔烈,花了五百万钱才当上三公。
结果不仅他的名声大降,就连他的儿子都看不起他。
曹操的父亲曹嵩,花了一亿钱当上太尉,可是因为太无能,最后也被人赶下台。
所以买官的人,受尽世人白眼,也没有前途。
不过后面的发生的事,一下子刷新了刘兴的三观。
因为仅仅过去半个月,那个小太监又找了来。
这次是皇帝得知那能制出白糖的作坊,是刘兴的产业,可能赚了不下十万金。
按现在一金兑换八百钱的标准,也就是说刘兴现在身价八千万钱,皇帝顿时垂涎三尺。
皇帝死后被称为汉灵帝,这个灵可不是什么好词。
汉灵帝是一个有商业癖好的皇帝,非常喜欢做买卖。
因为本人是皇帝,他不能去经商。
所以,他在皇宫中建立了一个虚拟的市场。
自己假扮成客商,然后找一批官员在那做买卖,天天在宫中玩买和卖的游戏。
后来,汉灵帝就不满足于在宫中做戏,就想着把这个市场移植到宫外。
但他又没有什么商品,于是他竟开始了卖官,把官位当成商品。
皇帝做买卖,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今的皇帝很爱钱,也很能花钱,所以经常缺钱。
这不,主意就打到了刘兴的身上。
只要刘兴愿意出钱,三公九卿也能买到,不过被刘兴严词拒绝。
他觉得自己很冤枉,作坊是三个人共有。
刘兴只攒了三万多金,还很穷。
但面对如此巨款,皇帝怎么能死心呢,于是这小太监常驻到刘兴家里了。
这太监叫黄温,现在一对一负责刘兴买官事宜。
虽然刘兴现在说不买,但经过劝说,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就算他自己不买,也可以给别人买啊!
反正刘兴的钱,已经被狗皇帝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个小太监呆在他家,让刘兴很苦恼。
要是他是忠臣良将,说不到高兴还来不及。
现在这小太监整天给皇帝打他小报告!
说刘兴天天无故旷工,今天又赚了多少钱,早上又睡到半晌才起,中午又吃的什么山珍海味,这里的生活有多奢侈等等。
皇帝刘宏看了密报直乐!
这刘兴名气不小,他本以为是那种说话办事一板一眼的腐儒。
结果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不好好当官,却整天跑去做生意赚钱。
好逸恶劳,生活奢靡。
除了不近女色以外,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还敢写什么陋室铭,这脸皮比洛阳城墙都厚。
刘兴愁眉苦脸的找法正、孟达诉苦。
“你说这什么事啊,还要强卖强卖不成?
那小黄门在我家常驻了都,每天都在打我的小报告。
我连个觉都睡不安稳,还怎么精神做事?......”
看着唠叨不停的刘兴,法正却笑道:
“福兮祸所依,此事未必是坏事。
依我看,安国那精盐之法,或许可以开始着手了。”
“哦,主公有可练出精盐之法?”
贾诩还不知道此事,得当肯定答复后,立即笃定道:
“主公,当今皇帝虽垂涎主公之财富,却始终是求买卖所得,并没有强行夺取。
看见当今陛下不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之人,如此与皇家合营便有了可能!
孝直所言,我亦认同。
主公不必担忧,精盐之事,与陛下直接摊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