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握着弯刀的畜生正提着一个孩童,准备用他那鲜血染尽,早已看不清剑身的弯刀刺穿他的心脏。
握紧手里的剑,莫梨朝那畜生砍去。那畜生的力气十分大,抗住了她的砍击。
巨大的力量将莫梨推开,小孩被甩到一边。
男子笑着,举起弯刀朝莫梨砍来。
“有点意思啊!可别被玩坏了!”
莫梨在他举刀要砍过来之时施了个法,把他绊倒在地,在长剑即将插入男子胸膛时她转头看向一边爬起来的孩童。
“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听话。”
只见一把剑就这样利索地插进那男子心口处。
孩童一直捂着眼睛不敢转头看。莫梨拍拍小孩的肩。
“去那边的府邸里找一个叫牙意的姐姐,她会带你走,保护好你,知道了吗?”
小孩点头如捣蒜,立马就朝莫家的府邸跑。
之后她对每一个被自己救下来的人都这样说。
身上也多了许多到血淋淋的伤口,可她还在拖着身体前行,杀了许多该死的人,救了许多本该活着的人。
终于,她累得倒下了。周围的敌军都举着他们的弯刀朝她砍来,来不及感受弯刀带来的痛是怎样的,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没有谁来救救她吗……
她的哥哥呢?
他不是要来和她喝酒吗?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连提起她都不愿吗?
如果可以……请用一支金桂纪念我不想离开的心吧,哥哥……
“阿梨!阿梨! 别睡! 求求你了……你别睡。”
急忙赶来的莫朝把她紧紧楼在怀里。
男人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声音颤抖着抱着怀里鲜血染尽的人儿。
她是不是怪自己没给她写信,怪自己疏远了她。
对不起,我错了 !
迅速把那几个敌军杀了,敌人清理得也差不多了。来不及再去顾及什么,他就这样抱着她骑着马去了郊外的普陀寺。
那里的寺庙主持有着极高的医术,他一定能救活阿梨。
他的阿梨还要喝他一起喝酒呢……
他抱着阿梨一步一步的走上那直通寺庙大门的台阶,以往来给阿梨祈福的时候都未曾觉得这路那么的长。
阿梨的手就那样挂在空中僵硬的晃着,失去了生机。
或许你会以为这是一个单相思的故事,但你可能还未见过莫朝的心。
在寺庙里,他见到了阿梨给他挂的祈福条。
——望君长健,心所愿,得所念。
细细摸着布条,想象着她挂上这布条的场景。在她的布条上边还有一个布条,上面写着
——梨长健,我常念。
她要是再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了,只要微微的一抬头。
可她不会了。
在莫梨心底,哪怕她与莫家的亲生女儿无疑,可她还是觉得哥哥太耀眼了,自己配不上不会有人把他们放到一块来说,哥哥更不会喜欢她的。
而对于莫朝来说,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莫梨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
小的时候是个调皮的小姑娘,长大也是。
不像别家姑娘喜欢些琴棋书画,她偏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说是要学练剑。
土豆大点还想拿剑,他当时只觉得好笑。
不过后来看见她被阿娘和嬷嬷催着学那些“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时,他又会觉得心疼,只好教她练剑安慰她。
“下次先好好把女红学了再来找我练剑,要不然阿娘找来的那个嬷嬷该骂你了,知道吗?”
莫梨露着个大牙笑着说:“知道了,哥哥。”
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有些调皮捣蛋的小子会给她送东西,他就觉得很生气。每次那些东西都会被他拦截下来丢去火里烧了。
莫梨根本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有一日午间她来看莫朝练剑,脸上像是画了个苦瓜似的,似乎是不太高兴。
坐在一边看着他练剑,开始抱怨起来。
“这学院里的女子都有好些收到男子给的东西,我却没有……哥哥,是我不好吗?”
听到这,莫朝练剑的手一顿,有些心虚了。走过来安慰道,
“我们家阿梨什么不会?舞刀弄剑和琴棋书画,哪一样落下了!是他们觉着你太好了,他们觉得自己配上,所以不敢上前给你送东西。别伤心了。我教你我新编的剑法。”
“真的吗?他们是这样才不会给我送东西的吗?”
“肯定的。”莫朝很有耐心。
莫朝绝不会告诉她是被自己给吓得不敢送东西的,绝对!
可是他越来越看清莫梨对他的情感,那里面好像只有亲情。
这次要去战场了。
他偶然得知她那边的家人给她订了亲,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莫家永远可以是她的家。
无论如何,他们只是兄妹,他不该再有别的心思。
他又想起他在西北时给她写的那些信。
一别累月,思何可支?海天在望,不尽依依。别后萦思,愁肠日转。阿梨,今日我杀了许多人。那么多的人……我也该回家了。不知道你是否也在想着我。
前上一函,谅达雅鉴,迄今未见复音,念与时积。今日有幸饮到这边居民送来的烈酒,与我们家乡的桂花酿很是不一样。你大概不会喜欢。
……
她却一封也未收到,或许差一点就收到了。
与给爹娘送来的信也夹带着一封给莫梨的信,可惜途中被弄丢了。
信中写道:
昔闻小妹家里来人来求亲,不知小妹做如何想?万事皆看小妹心意,我将归来,可与小妹共商。
我希望你幸福,如果可以,希望是与我。
往常的秋日里闻着桂花香总觉得天气渐凉了,今年似乎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