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要多想,我要夫人的命做什么?烟霏只是感念夫人的舐犊情深。”
苏烟霏拉过黄夫人的手,安抚地握了握。
黄夫人看着那温暖又有力的眼神,莫名让她无比信服,原本忐忑焦躁,忧虑不安的心都渐渐平静下来。
“我弟弟晏殊忧心同窗,明日将会去都尉府探病。”
黄夫人回握住苏烟霏的手,眼中含泪点点头。
看着擦干眼泪,平复好心情,才转身离开的黄夫人,苏烟霏也收回视线,转身看着水面被风吹过而微动的波澜。
脑海里是系统略带疑惑的机械声音。
“宿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解毒剂,我怎么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吗?”
可惜宿主并不理会它,统子转圈圈,继续怀疑人生中…
“虽然你没什么用,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做一个无忧无虑坐享其成的统子不好吗?”
系统听到宿主终于理它,有些委屈,听到宿主这么说,又觉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对。
呜呜呜,宿主是在pua统子吗?
可是统子不敢说不好啊怎么办?
廊道上的朱红娟缎,衬得一片喜色,管弦丝竹声娓娓动听。
苏烟霏刚刚转过墙角,迎面而来一群人。
为首的女子穿着茜色的满绣花团锦簇蜀锦宫装,头上的金色点翠流苏垂在耳上,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微薄的唇角抿了抿,微微上扬的凤眼看到苏烟霏的那一刻微不可查地上下打量了一眼。
“见过赵贵妃。”
苏烟霏行礼。
“是苏相家的姑娘啊!”
似是也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赵贵妃语气淡淡,又像是想起什么,才抬眼看过来,
“听说,世子殿下这次平乱有功,不日便将回京了。”
苏烟霏低眉脆声回道
“自然不敌赵小将军,年前赵小将军徐州平乱,为朝廷解决了叛候,让诸侯有所震慑,不仅皇上称赞有加,英姿更让百姓津津乐道。”
提到赵家的这位公子,赵贵妃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隐隐透着一股得意。
赵云扬,赵太蔚的独子,卓尔不群,未到二十五已经被提拔成明威将军,军职从四品下。
近几年更是屡建奇功, 去年冬至平复了徐州泰昌侯的聚众的叛乱,在军中颇有威望。
赵贵妃挑挑眉,心情颇好地开口,
“云扬优秀,世子自也是不差的。”
摆摆手,便领着人朝前走去了。
小光团偷偷闪了闪翅膀,宿主又暗暗使坏了。
当时赵云扬平乱成功,陛下的确赞赏有加,可也只是赞赏有加了。
动动嘴皮子,赏了些金银财宝,说起来算不上什么实际奖励。
毕竟赵云扬年纪轻轻已经任军中高位,再往上可就盖了某人的风头了。
陆朝宁这次平乱真论起来还没赵云扬的困难复杂,皇上若是像原剧情那样大肆奖赏宣扬,想必赵家定然心有芥蒂。
以前没有明确的比较,这次被宿主暗暗点明,赵家心生不满,还会像原剧情那样交好这位以后风头无两的世子殿下吗?
生日宴结束后,苏老夫人连夜开了一次家庭秘会。
老夫人面色肃然,苏长临和苏长枫有些疑惑却恭敬端坐,苏晏殊和苏烟霏坐在下首也并未出声。
听了原委,一时间室内充满沉重的气氛。
苏长枫原本还带笑的唇角已经落下,紧冽地抿着,眼里原本圆滑精明神色已然消失,只剩凝重。
连一直古板严肃的苏相此刻都眉心紧皱。
“母亲,此事蹊跷,我明日暗中着手调查。”
苏相脑海中,思绪万千,一时间也并无头绪。
“若是此事为真,那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恶毒,步步为营,这棋盘下的这么大这么久,所图究竟是什么?”
苏长枫拧着眉,声音沉重而不解。
隐隐觉得这根刺,是针对他的,可是又不仅仅是针对他。
“会不会是丰夷国所为。”
苏晏殊沉思着开口,
“这些年,楚襄日益壮大,丰夷一直忌惮,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事情过于耸人听闻,一直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苏老夫人任也是不明所以,心如擂鼓。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件事若是爆出,负责凤麟阁一应事宜的苏长枫必定会被问责,甚至整个苏家都会被牵连。
听到苏晏殊的话,她也觉得颇有道理,神色冷了许多,这可是关乎楚襄的国之根本。
眼神略过苏烟霏,看到她镇静地坐在那里,莫名让人安心的感觉,便忍不住开口,
“霏儿有什么想法?”
苏烟霏抬眸,明亮的眸子里透着沉着冷静,
“楚襄自高祖建国以来已近千年,从当年三国争霸到如今楚襄一家独大,丰夷国虽有骚扰,却并不为惧,但是虽无外患,却有内忧,诸侯并立,当年苏家与赵家更是家族势力强大,即使如今,朝廷上爹爹与赵家也是相抗多年无解,若父亲是那人,想破局,该如何?”
众人皆暗吸一口凉气。
苏烟霏也不等他们反应,自顾自地说,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爹爹觉得呢?”
明明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奈何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由赫然。
苏相竟有一时说不出话。
苏晏殊毕竟年幼,忍不住震惊开口,
“这是动摇国本,戕害百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戕害的可不是万万千千的平民百姓,而是贵族大家。”
苏烟霏平静地说。
是啊,这白玉珍珠粉的确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
了的。
可是,那也是众多的生命啊。
苏晏殊声音有些哑,想到姑姑的情况和后宫屈指可数的几位皇子。
“可是,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老夫人这时也听懂了苏烟霏的意思,怔怔然了一会,才低喃一句,
“怪不得,怪不得颜儿说皇上沉迷道法,并不热衷子嗣之事。”
苏烟霏看着沉思的众人,羞涩又小声地说,
“我也只是猜测,都是自家人,我才敢如此放肆,祖母,父亲,二叔,这件事还要调查之后才可知晓。”
苏长临看了看低眉垂眼的女儿,才总算感觉熟悉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刚刚是被这件事惊得,还是被自己女儿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