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记忆被拉回。
季如吟再次泣不成声。
白遥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别难过了!叶北辰在天之灵希望你余生幸福!”
“回去吧!你也是刚刚从医院出来的人,腿伤还没好呢!”
白遥搀扶着季如吟催她走,季如吟不肯走:
“我想再待会儿……”
—————
半山腰别墅
庭院大门打开了。
一张憔悴得不成样的脸蓦然闯入鳩叔的视线。
苍白如纸。
眼神却透着希冀之光,那种鳩叔不忍破坏的希冀之光。
“鳩叔,我回来了。寒睿哥哥~回来了吧!?你别说!我知道他在哪,我自己找!”
宋玖凝这样疯疯癫癫的状态着实令人心生怜惜!
身后跟着保护她的郑筵哲和小茯苓。
小鹦鹉见到宋玖凝,扑扇着翅膀飞到她肩膀:“没了,没了……”
一阵聒噪。
“再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
“哎呀,小玖儿黑化了,小玖儿黑化了。”
小鹦鹉吓得瑟瑟发抖,逃窜去了。
宋玖凝雀跃着跑上二楼卧室,一间一间地找。
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魂儿都没了似的。
小茯苓心疼地上前扶着她安抚:“没关系,咱们还可以上别处找去。还有希望,小师傅加油!”
宋玖凝秒蓄上能量,眸底又泛起希冀之光:“对,还有地方没有找!海景别墅还没找!”
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庭院,却让鳩叔给叫住了:“玖凝小姐,你醒醒吧!”
“季少爷把你救下,你不好好振作起来好好活着……哎!你真想见季少爷吗?好,我今天就带你去见他!”
鳩叔抓起宋玖凝的手就往山上去。
一路上,宋玖凝跌跌撞撞,颤颤巍巍,怯懦得不敢再向前迈步子,又急切地想向前迈步子,矛盾盘根纠结,束缚着那颗喘不过气来的心。
千万不要带她去见季寒睿的坟墓啊!千万不要!
她想看到身姿颀长的季寒睿,站在高山上,噙着痞帅的笑容向她勾勾手指头:
“小野猫,来本少爷的怀里!”
任由鳩叔牵着跑了好远的路,终于是到达了山顶。
鳩叔指着不远处那块墓地哽咽:“少爷,我带玖凝小姐来看你了!”
宋玖凝顺着鳩叔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墓碑上刻着季寒睿的名字的瞬间,双腿一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追着赶来的小茯苓和郑筵哲搀扶起了宋玖凝。
小茯苓掐了她的人中,须臾,她才缓缓醒来。
像个行尸走肉,跌跌撞撞地颠簸到了墓碑前。
双腿一软,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爬着靠近碑身。
把脸颊贴在上面,涕泗滂沱。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到哪儿都要带我一起的吗?就算下地狱也不能丢下我!”
“寒睿哥哥你说话不算话!你等着,我下地狱找你算账去!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你欠我一个婚礼!”
“呜呜呜呜呜……”
这一天的风特别冷冽,吹到脸上像刀尖割过细嫩的皮肤一样疼。
大树在狂风中摇曳,甩下大片大片的黄色落叶,叫嚣着凄凉和哀恸。
“为什么不让我见寒睿哥哥最后一面就把他埋了?”
鳩叔哽咽着回复:“少爷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赌,而玖凝小姐那些天又昏迷不醒……”
宋玖凝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趔趔趄趄地走到山崖边,单薄的身子仿佛风再大点就会把她刮下山崖。
郑筵哲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了进来,小茯苓从一旁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想不开一跃而下。
从那天起,郑筵哲和小茯苓对宋玖凝寸步不离!!
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渐渐地都不爱讲话了,经常趴在飘窗上发呆。
突然有一天,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冒着倾盆大雨赶去季家。
虽然小茯苓给她遮着伞,可雨势太大,瓢泼而下,风卷雨珠浸湿她的发梢。
敲了半晌的门,大夫人却不让管家给她开门。
直到从医院做了康复理疗回来的季寒承看见了雨帘中的这一幕。
大少爷季寒承虽然死里逃生,但腿部受到伤害,定期得到医院做康复理疗。
“玖凝!”
一声呼喊,穿过雨帘,直达宋玖凝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