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婆!”颜舒急得直跺脚,这该死的墙,怎么都推不动,她还有好多话想跟外婆说呢。
咦?怎么感觉脸上湿湿的。
她感觉整个人晃动了一下,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血盆大口和还滴着口水的大舌头。
吓得颜舒赶紧后退,这才看清,原来是旺财用它那湿漉漉的舌头在舔自己的脸。
环顾四周,临时搭的灵堂前,只有两支蜡烛在燃烧。
耳边也只有草丛里传来的蛐蛐声。
哪里还有外婆的影子。
她和旺财仍然在原来跪着的地方。
这终究是一场梦啊。
……
三天后,外婆的丧事终于办完了,颜舒也要回去上班了。
颜舒不舍的摸摸旺财的头,“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能养狗,等我租了房子再来接你啊。”
旺财咬着颜舒的衣袖,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似也有泪水在打转。
颜舒狠心的拉了拉衣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没有外婆的老屋,纵使再好,再不舍,也不再是自己的家。
顿时一股孤独和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
唯有自小陪伴她长大的旺财,还在身后“汪汪”的叫着,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忘记回来接它。
回到公司宿舍,颜舒疲惫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她掏出香囊,仔细端详。
暗红色的细绳下坠着个宝蓝色的香囊。
香囊的材质颜舒摸不出来,不像绸缎,不似棉麻,但韧性极好。正面绣着两朵兰花,亭亭玉立,清新淡雅。
颜舒把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居然真的能闻到丝丝兰花香气。那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莫非之前里面放的就是兰花?
除此之外毫无特别之处,这就是个不起眼的香囊。
可外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切自有安排,旺财会帮我?还说有什么机缘?
她想不明白,这时宿舍门从外面打开,应该是室友也回来了。
“小舒,你老家的事处理好了吗?我说怎么几天不见你人。一问经理,才知道你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张薇比颜舒年长两岁,先进公司,性格开朗活泼,虽然和颜舒认识不久,却像个大姐姐似的对她很是关照。
“嗯,处理完了,谢谢薇薇姐关心。”颜舒这会懒懒的,简单回答就不愿多说了,把香囊放回衣服里。侧身准备休息了,昨晚她是真没睡好。
“呦,还对我们爱答不理,傲娇得很呢!”另一个室友周欣阴阳怪气的说。
这个周欣年龄和颜舒相仿,按理说和颜舒应该更加合得来才对。但恰恰相反,她处处针对颜舒,视颜舒为眼中钉,肉中刺。
“欣欣,你别这么说,小舒可能心情不好,你这是干嘛?”张薇不想同事间伤了和气,赶紧过来劝说。
“什么心情不好,我看她就是看不上我们,懒得搭理我们,上过大学了不起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打工的命?”
突然,她指着颜舒的头上,“哦,可能这次真是我说错了。”
听到这,张薇还真以为她承认错误了,谁知道周欣立马接着说:“还真是心情不好,这是有孝在身啊!你们家死人啦?多晦气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宿舍呢,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再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不干净的?”
边说边四处张望,然后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煞有其事的问张薇。
“微微姐,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好冷啊,会不会真的有那个,那个啊?”
“欣欣你别乱说话!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张薇真是服了这个室友,这是有多损啊。
周欣这次指着颜舒的手变的颤颤巍巍,“你看那是什么?”
张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朵小白花正插在颜舒的头上。
颜舒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摸索着摘下那朵早该摘下的小白花。
糟糕,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颜舒,这个你怎么解释?”周欣不依不饶,看着张薇,“这可不是我乱说吧?喂,你们家谁死啦?”
“小舒,你们家真的有人过世啦?那你节哀顺变啊。”张薇一脸抱歉。
颜舒把小白花放进口袋,淡淡说道,“嗯,我外婆没了。”
“是吗?怎么没的?”
“寿终正寝还是出意外啊?”
“你外婆给你留了多少钱啊?”
颜舒直直的看向周欣,浑身散发出冷意。
张薇赶紧捂住周欣的嘴,拉着她离开宿舍。
“小舒你好好休息哈,我们去吃饭了,给你带你最爱的拌面哈!”
门外传来张薇责备周欣的声音:“你怎么想的,问这些干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她嘛,你拉我干啥?”周欣还嘴硬。
“我真是服了你,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
颜舒真是累了,不想理这个没脑子的,她关上寝室门,用被子把头蒙上。
双手握着胸前的香囊,想起外婆,泪水又夺眶而出。
小时候,大表姐经常欺负自己,她记得她五岁的时候,本来自己在家呆得好好的,大表姐突然带着一群稍大点的小伙伴来找她玩。
平时这些人都不和她玩的,今天居然要带她一起。她顿时开心得不得了,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掏鸟蛋。
颜舒不会爬树,就站在下面看那几个大点的男孩上树。
那个男孩也挺厉害,三下两下就爬到树上,眼看就要拿到鸟窝了,突然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下来。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男孩的腿好像断了,只听着男孩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大家都被这个场景给吓到了,一下作鸟兽散了。
只有颜舒还傻乎乎的没走,她还蹲在那个男孩身边急得眼泪直流。直到大人们来了,才把男孩送去看村医。
事后大表姐唆使男孩冤枉颜舒,说是颜舒推他才摔下树的。且不说颜舒根本不会爬树,她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可是没人相信她,现场就只有她和男孩。可能男孩也怕自己的家长责备吧,不然医药费谁出呢?最后还不是颜舒外婆出了这个钱。
颜舒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能因为单纯看不惯别人而做出那么恶心的事。大表姐是这样,周欣也是这样,明明他们都没什么仇怨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舒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颜舒再次醒来,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