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挺拔,漆黑眉眼轻抬,淡淡瞥了眼那人,面无波澜吐出这两个字。
语气中带着几分闲散与蔑视。
毫不遮掩。
棠枝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娘的。”
黑衣人头目面色铁青,长剑直指两人,恼羞成怒骂骂咧咧道:“竟然敢这般羞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给我杀!老子定要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是!”
他身后的杀手眼神一凛,齐刷刷挥剑冲向两人。
气势很足。
但宴祁神色淡漠,清冷白皙的脸上毫无惧意。
男人长袖一挥,数十支暗箭如疾电般飞出,箭无虚发,冰魄寒光一闪而过,周围的杀手根本来不及躲闪,袖箭瞬间穿透喉管,鲜血顺着箭柄喷涌而出,血水横流。
对面的杀手顿时所剩无几。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存活的几位杀手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宴祁一把搂过棠枝的腰,脚尖轻点,飞身上马,将她带到数十米后的安全地带。
他侧眸直视少女。
“陛下切莫乱走动,莫怕,安心等在此地便可。”
“臣会护您周全。”
“嗯嗯好。”棠枝忙不迭点头。
她刚才已经见识到了男人的实力,自己这个小弱鸡跟着他只会影响他发挥,现下老实躲起来最为明智的选择。
......
黑衣人头目警惕握紧手中的武器,余光忽然瞧见自己手下们的腿正在打哆嗦,表情近乎扭曲了一瞬。
他一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刚才那小子用的是暗器,只是运气好罢了,你们怕什么?!!”
“再拿不下这两人的命,老子跟你们一块完犊子!”
主上的耐心已消失殆尽了,今日是主上给他们的最后期限,再杀不死小皇帝,死的就会是自己。
黑衣人头目肉眼可见急躁起来。
空气微微波动。
“刺啦!”
眼前,自己手下们的心脏被利箭穿透,瞪大双眼倒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死不瞑目。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把泛着锋利冷光的剑刃忽然抵在自己脖颈上。
黑衣人头目瞳孔紧缩,脸色煞白。
一切发生的都过于突然。
他僵硬转动脖子,对上男人睥睨冷漠的眼眸。
呼吸微滞。
这一刻,他清楚认识到了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而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宴祁掀开冷隽的眼,居高临下睨着他,“本王杀人,需要用到运气?”
语气中充满了嘲弄。
本、本王?!
黑衣人嘴唇不禁颤抖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就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摄政王。
这位相较于主上,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下只余自己一个活口,落在摄政王手中,他已然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
不如。
他闭上眼,打算咬舌自尽。
宴祁轻笑了声。
“咔嚓。”
黑衣人下巴断裂,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紧接着。
宴祁又拧断他的胳膊,如墨的凤眸盯着他,语调似漫不经心呓语:“想死?”
“本王允许了?”
黑衣人狼狈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他竟懊恼刚才自己动作慢了一步。
“杀、杀.....杀了我。”
黑衣人冷汗淋漓,额上显现出两条可怖的青筋,含糊不清吵嚷。
锋利的剑刃刺破皮肤,宴祁不紧不慢在他脖子上轻划,不悦皱眉。
“吵。”
恰巧这个时候,棠枝过来了。
她瞅了眼地上的黑衣人,目光忽地一凝,落到男人的脖颈上。
那有一小块暗红色弯月形状的纹身。
通常杀手组织里的人,身上都有一些特殊符号和标志,相比这个就是了。
视线上移。
盯着他的眼睛,棠枝顿了顿,总觉得这人莫名熟悉。
团子适时提醒:“枝枝,他就是当初在山上捅你胳膊刀子的人。”
棠枝:“.......”
想到自己那日狼狈逃命的样子,少女磨了磨牙,一脚踩到那人断掉的胳膊上。
我踩踩踩,用力踩。
“啊——!”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下巴脱臼,这一叫堪称雪上加霜。
他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宴祁静静站在旁边,也不阻止,看向少女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等她玩够了,才上前将她拉至一边。
棠枝抬起头,疑惑眨眨眼,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拉开自己。
“陛下,脏。”
清冷的声线落进耳畔,男人温柔注视着自己,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有点勾人。
棠枝愣了下,眼神躲闪。
干笑道:
“无碍,都是男人,朕不嫌脏。”
“是么。”
宴祁挑眉,声音暗藏戏谑。
棠枝咳嗽了声,心虚转移话题:“爱卿,这次的杀手,与上次在岱山上的好像是同一波。”
宴祁用剑挑开男人的衣领,暗红色的纹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又一一检查了其余尸体。
无一例外,在相同的位置,这些人身上都有月亮标志。
“他们是血月堂的人。”宴祁淡声说道。
“血月堂?”
男人点头,温声解释。
血月堂隐匿于江湖之中,全员皆是自小培养起来的,擅长暗杀,做的尽是江湖的生意,只要给钱,他们什么活都接,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绝不插手朝廷上的事。
这是堂规,也是原则性问题。
“那些人目标明确,刺杀行动既已从岱山开始,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陛下的真实身份。”
如此行径.....
宴祁一记风掌,地上的人颤了下,继而转醒。
男人敛眉,声音平静无波:“你们是血月堂的人。”
黑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宴祁毫不留情废了他一只腿,用剑挑起他的下巴,黑眸沉沉:“本王向来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识趣些。”
黑衣人双唇发颤,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流。
空气安静了半秒。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抬脚,面不改色将他的左手踩断。
黑衣人痛苦哀嚎,艰难仰起头,气息微弱:“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