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的确是醒的很早了。
被上官遥日日照顾着的楚凤歌，也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凌十七已经急到不行，可是每次去催上官遥的时候，上官遥却只是说，楚凤歌还需要休息。
“休息休息，王爷到底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啊！”
凌十七气得跳脚。
“你要是不想让你家王爷快点好起来，你就继续催。”
上官遥这个人的脾气，一向就是这么差。
“你能不能不要吃我的瓜子了！”
凌十七被上官遥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上官无双正坐在桌边，一边磕着自己的瓜子，一边把瓜子往自己的口袋里面装，就气得脸通红。
上官无双毫不在意地瞥了凌十七一眼，只当是没听到他说的话。
凌十七更气几分。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带她来啊！”
凌十七冲上官遥道。
上官遥每次来的时候，上官无双都会跟在后面，但是凌十七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上官无双有什么用。
除了每次来都要顺自己一点好吃的。
如果不是上官无双把玩上官遥的东西会被上官遥夺过去，凌十七几乎要以为，上官无双其实就是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鬼魂。
要不然，为什么上官遥从来都没有和她有过什么眼神的接触和交流呢？
“不行。”
上官遥还没说话，上官无双就先回答了凌十七的问题。
“我喜欢他，”上官无双说起这话来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为了防止有那种错了意的人胆敢勾引他，所以我必须对他形影不离。”
凌十七的脸微微拉下来了几分。
“可是这里只有我家王爷和我啊！你觉得有谁会勾引他！”
“那可不好说。”
上官无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十七一眼。
凌十七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
难道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吗！
就算是自己喜欢男人，自己和王爷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审美也不可能这么差，喜欢长成上官遥这样的吧！
上官无双缓缓抬眸看向上官遥。
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只当是听不见一般。
自己越是喜欢他，他就离自己越远。
她也想过，兴许自己应该离开上官遥一段时间，这样，他才会感觉到不习惯，才会想起自己的好来。
可是她做不到。
她喜欢这个人啊，只要睁开眼睛，就想看到他，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在一起，只要看到他，就算是阴雨连绵，也像是大晴天一般。
上官无双想，自己中了一种叫做上官遥的毒，药石无医。
见上官遥给楚凤歌施完了针，上官无双方才起身往外走。
可上官遥却忽然顿住，问了凌十七一句，“好久不见秦将军。”
上官无双的手瞬间紧握了起来。
他果然还在想着秦长越！
上官无双发现自己对上官遥的喜欢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
她接受不了上官遥对任何一个人有一丁点的感情。
不管这种感情称不称得上是爱，也不管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凌十七顿了顿，尔后道：“是啊……”
“听说，近来月氏那边不太平。”
身处边关之地，民间总是会有一些小道消息在流通的，上官遥虽然一直在赵府没有出去过，但是听那些丫鬟婆子说话，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倒是凌十七，满心只有楚凤歌一个人，倒是没怎么关心。
他知道，秦长越就在玉门关，但是秦长越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她是大楚的杀神，是闻名遐迩的常胜将军，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是啊……”
凌十七又干巴巴回答了一句。
这一次，上官遥倒是没有继续再问什么，而是收拾了东西，缓缓踏出门去。
凌十七往外追了两步，上官遥和上官无双一起回头，他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那个，王爷什么时候能醒……”
凌十七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其实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秦长越找到的，可是现在自己却完全不去帮秦长越，好在上次，自己帮忙放走了张清成，也算是还了一丁点人情。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李子山对凌十七算是严防死守，他想要得到一点关于外界的消息，可以说是比上官遥还要难。
“看缘分吧。”
上官遥背着药箱，转过身去道。
上官无双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方才追了上去。
凌十七靠在门上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上官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看缘分？
他和王爷之间，有什么缘分吗？
凌十七折了回去，蹲在了楚凤歌的床前。
楚凤歌如今面色红润了许多，是凌十七很久没有见过的好气色，可偏偏，他还是双眸紧闭。
“王爷啊王爷……”凌十七喃喃念了一句，“您倒是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实在不行，您拖个梦给我也行啊……”
“呸呸呸！”刚说完，凌十七就狠狠啐了自己几口。
托梦那是死人才做的事情，王爷还活得好好的呢！
上官遥才刚从楚凤歌这里离开，就有人去了李子山那里。
赵双喜就躬身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大人，要不要……”
李子山轻轻摇了摇头，“他既然能治好王爷的病，那就必须得留着。”
李子山是真的希望楚凤歌可以好起来的，而且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楚凤歌。
不管楚凤歌是不是领自己这个情，只要是朋友，就不应该计较得失。
“那玉门关那边……”
赵双喜的身子更弯了几分，头几乎都要贴到地上。
他巴不得李子山现在就下令，派兵过去屠了玉门关，杀了秦长越。
要不是秦长越，他怎么可能会丢那么大的人！
现在，整个百业城都知道他的事情呢，自己的丈人也不愿意再帮自己，上次自己上门拜访道歉，被小舅子一巴掌给扇了出来，愈发没有脸做人。
赵双喜把这一切都记在了秦长越的头上。
秦长越越难过，他就越是快乐！
“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掺和比较好，”李子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我与秦家人，并没有什么冤仇。”
赵双喜躬身，没敢说话。
他是听说过的，从前李子山是承过秦家的恩情的。
“所以秦长越，就让自生自灭吧。”
“百业城这边，不会给她任何的帮助，若是有人来求援军，一律都当做不知道。”
赵双喜赶紧点头应下。
他一脸的喜色，虽然李子山没有说要出手惩治秦长越，但是只要不帮忙，秦长越的自生自灭，就只有自灭没有自生了。
再说了，李子山不出手，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不可以出手。
赵双喜低下头去，在李子山看不见的角度，缓缓勾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秦长越啊秦长越，当初你和我作对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吗？
而现下在玉门关的秦长越，却是让张清成端了饭过来给自己吃，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四面八方，则有无数的豺狼，都在对她虎视眈眈。
“将军，凤凰令已经发出去了。”
张清成躬身道。
秦长越微微颔首。
“玉门关的士兵也整顿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处于摇摆之中，但是有一小部分人从前也是跟过将军您的，四下一劝服，现在都表示会听从将军您的派遣。”
“还有多少人？”
“整个玉门关，所有的士兵全部都算上，不足一万。”
这个数字，说出来的时候，张清成都觉得有几分寒碜。
他想过这里的人不会多，没想到会少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