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挑明,无怀有种直觉,若此刻再磨磨蹭蹭不跪下,她很难完完整整地走出池暝皇府。
事实也如她所想,在她跪下后,苏忆桃才收回指尖的天路草粉末。
“行了,回去吧,你的蛊毒本宫会想办法的。”
即使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无怀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对眼前之人的畏惧还在不断攀升。
“殿下重伤未愈,奴婢会好好禀报陛下的。”无怀不敢停留,有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瞧着她的背影,简直是落荒而逃。
暮泽没有质疑她的决定,天路草的气息虽然一闪而逝,但却被他的狐狸鼻子闻到了。
从无怀多次示好来看,她确实是真心投诚。
望着那轻轻关上的房门,苏忆桃抬脚迈下床,掂着暮泽的屁股把他抱起来,“别扇了,去汤池伺候本宫沐浴,都脏成泥巴树了。”
暮泽:“???”
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奇怪?
感受到腰后手掌传来的温度,暮泽的脸烧得像火烧云似的,差点都把耳朵吓出来了。
但一想到苏忆桃最喜欢捏他的耳朵,暮泽才面红耳赤地控制住自家耳朵,没让它出来。
池暝皇府人丁稀少,留下来的都是忠心之辈。
“妻主!”
苏忆桃手一滑,双手抱住他的膝盖窝,让暮泽的翘臀下坠悬空,以更加诡异的姿势被她抱在面前。
“……”
暮泽身体悬空,全身没有借力点,两条笔直的腿无力地垂着,下巴低进衣领里。
羞耻!
实在羞耻!
更让暮泽悲愤欲绝的是,安顿完府中之事的臣不焕迎面走来,正目光错愕地盯着他们。
毁灭吧!
没脸见人了!
暮泽想找块豆腐把自己砸死,妻主居然用这么羞耻的抱法,居然还被别人看见了!
啊啊啊!
不活了!
狐生卑微!
暮泽只感觉天崩地裂,恨不得拔剑刀了臣不焕。
杀人灭口,这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暮泽虽然修行杀道,却也不会乱杀无辜,否则与邪魔歪道有何异?
臣不焕也发现自己的出现有些不合时宜,思索着要不要装作没看见,溜之大吉,但苏忆桃却率先开口:“把戏紫虚拉下来吧,吏部该换人了。”
“是。”
苏忆桃嫣然一笑,抱着暮泽从臣不焕身旁路过。
暮泽偷偷抬头,用充满戾气的眼眸瞪着他,威胁他不要乱讲话。
臣不焕:“……”
莲花形状的汤池中,洒满蔷薇花瓣,苏忆桃抱着他走入汤池。
“怎么不说话了?”
暮泽可怜巴巴地蹲坐在水池中,手臂抱着膝盖,好看的嘴角向下撇着,俨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说什么?”他用奶甜的声音道,一条湿漉漉的尾巴勾住苏忆桃的腰。
她满眼无奈地把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腰间扒开,开始宽衣解带,“怎么还生气了?小狐狸~”
“本宫为了京城格局,装疯卖傻,哪儿能让你偷着乐~”褪下来的外衣被她随意地扔在池边。
“你是我的小狐狸,当然得陪着我一起丢脸。”
此刻,衣衫尽跨,她不着寸缕地泡在水中洗浴。
眼前春光正好,暮泽早已忘却方才的尴尬,收回尾巴,手抱膝盖坐在水池边缘偷看。
暮泽不加掩饰地盯着女子曼妙的身体,反正这是他的妻主,看看怎么了,他还想吃呢~
妻主也曾偷看他洗澡,他偷看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不对,这不叫偷看,这叫光明正大地看。
看自己妻主,怎么能叫偷看呢。
她用手掌舀起一些水淋在身上,不悦地蹙眉,怒瞪着痴坐在水池里的暮泽,“你看戏呢?”
“让你来是伺候的,而不是让你蹲在水里静赏春光。”
被她的目光瞥到,暮泽羞涩地低下头,起身朝她走去,“我这就来。”
他低声喃喃,“妻主秀色可餐啊……”
拿起一条白色长巾,在水中沾湿,慢慢擦拭着她光滑的后背。
“妻主,这个力道可以吗?”
暮泽一边浇着热水,一边轻轻给她搓背。从朝云院出来后,他的脸颊始终带着薄红。
苏忆桃没有挑刺,舒服地轻哼一声,“嗯,还行。”
……
直到离开浴池,回到前院,暮泽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消散。
特别是伺候苏忆桃换上衣衫后, 他只感觉热血沸腾,难以自持。暮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瞳色不知何时化作蔚蓝色,一股神圣的幽光从散发出来。
迷人心魂的魅香从他体内飘出来,竟隐隐压过苏忆桃的桃香。
赤脚走出后院,腕上的金镯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如同一曲天地妙音,让人沉醉其中。
自从见过她曼妙的身躯,暮泽就一直心不在焉地,脑海中……
指节弯曲,苏忆桃迅速在暮泽额头敲打一下,“怎么了?又发呆。”
“唔——”
苏忆桃眸中闪过狡黠的笑意,牵着暮泽进入书楼,随后又将舍青和臣不焕两人请来。
“参见殿下。”
两人皆是拱手行礼,一声殿下,将他们两人都囊括进去。
死去的记忆再度袭来,暮泽拘束地坐着,完全不敢抬眼看门口的臣不焕。
藏在袖袍下的手攥得很紧,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暮泽很别扭。
然而聪明如臣不焕,对暮泽的想法心知肚明。今日所见,必须忘在脑后,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暮泽拉住苏忆桃的手,狐狸的第六感让他感觉事情不太妙,“妻主……来这儿做什么?”
苏忆桃道:“坐吧。”
“多谢殿下。”
舍青也注意到暮泽的情况,望了眼满眼笑意的苏忆桃,语气严厉地说:“殿下此次外出半月有余,功课落下不少。”
暮泽迷茫地看着苏忆桃,却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诗集,又错愕地看向舍青和臣不焕?
和着,这是来找他算账了!
自己英雄救美回来还得受罚?
“妻主~”暮泽讨好地唤了声,他还是有点怕眼前这两个铁面阎王的。
苏忆桃有些戏谑地说:“大字不识的,是本宫吗?不通天文地理的,是本宫吗?不知古往今来历史的,是本宫吗?不会领兵打仗的,是本宫吗? 不会治国安邦的,是本宫吗?”
“话说回来,你这段时日过得挺滋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