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苏忆桃抄起手边上的书卷往她脸上砸,完全不留情面,“身为奴隶,还敢反抗?!”
暮泽现在的心思很是通透,一眼就看出妻主是在替他出气,便开始配合她演戏。
只见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伏低身形求饶道:“妻主,别打了!”
“奴家不是故意吵醒妻主休息的,是因为皇太女殿下前来探病——”
苏忆桃的声音骤然拔高,“放肆!你还敢在本宫面前提她,看来昨天的惩罚还是太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忆桃,你他喵的眼瞎啊,孤不是你的玩物!”
“孤是大燕王朝的皇太女!”
书板子不断地打在她身上,疼得苏碎月嘶声哀嚎。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揍她,苏忆桃下手可不能轻了,不然就对不起暮泽曾经受过的屈辱。
然而暮泽还在旁边装腔作势,“妻主,求妻主别打了,妻主……”
似乎是被揍得狠了,苏碎月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满眼怨毒地朝着那个太医喊话。
“废物东西,愣着作甚,出去喊人啊!”
“啊啊啊——”
暮泽跪在地上,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肩膀在不断颤抖,快要憋不住笑出声了,但他只能仓皇地低下头偷笑。
蹲守在附近的皇府暗卫皆是默默闭上眼睛,她们家殿下实在是太无耻了。
人家都是借酒装疯,到她这儿就成了借病装疯。
不愧是她们家殿下,腹黑。
那吓得浑身哆嗦的太医连滚带爬地跑出帐篷,把拢春等人喊进来。
“不好了,池暝殿下发疯了!”
帐篷内的空间本来就小,忽然涌进来三四个人,顿时变得十分拥挤。
推推搡搡中,摔在地上的苏碎月被狠狠地踩了几脚,疼得她痛呼出声。
苏忆桃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不放,“哇”地一声吐出许多白米粥来,有些还喷在苏碎月脸上,有的顺着她衣服滑进……
“啊啊啊!快把她拉开!”
拢春这才上前拉开她们,苏忆桃俯在床边,吐出一口鲜血来。
随即她便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苏碎月:“???”
挨揍的人是她,为何吐血昏迷的人却是苏忆桃?
这不合理!
拢春不愧为她的心腹,在她昏迷后就开始大声喊叫,“快来人啊!皇太女把殿下气得吐血了!”
“沉星,赶紧去请太医,殿下快不行了——”
局面越来越混乱,根本就不给苏碎月责备的机会。
暮泽只能在内心给妻主喝彩——装疯卖傻哪家强,池暝皇府找忆桃!
苏碎月满脸懵逼地被挤到角落里,嘴巴张得很大,仿佛能吞下一颗鸽子蛋。
暮泽也手忙脚乱地爬到她面前,眼泪说掉就掉,“妻主,你不能有事啊!”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苏碎月知道再这么待下去讨不到好处,只能夹起尾巴带着御医离开。
最让苏碎月崩溃的是,她身上完好无损,一处伤口都没有。
这个暗亏,她只能咬紧牙关吞下去。
太医被请过来把脉,一个个都被她的脉象吓得不轻。她们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
“这这这……这位姑姑,还是赶紧通报陛下吧,三殿下这脉象,恐怕是要不行了……”
说话的太医穿着深袍,腰间挂着艾叶熏香,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拢春不愧是常年居于深宫的女人,气场很强,“放肆,你竟敢诅咒我们殿下命不久矣!”
暮泽拽着她的一丢丢袖角,“拢春姑姑,还是快些禀报陛下,多派几位太医为殿下诊治,免得耽误了殿下的身子……”
“这,”拢春面带为难,却又很快下定决心,“还请几位大人随奴婢一起去面圣!”
……
拢春和太医相继退下,沉星站在门口问:“她真的快死了?”
正在给苏忆桃擦汗的手顿了片刻,朝着他轻轻摇头,“你先下去。”
等闲杂人等都退下,苏忆桃迅速睁开眸子,“阿泽方才的反应,倒是乖巧。”
暮泽却没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夸奖上,有些担心地问:“妻主是用内力改变了脉象吗?”
“小狐狸就是聪明~”
暮泽有些责怪地看着她,愤怒地将毛巾扔回水盆,“你怎的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仅催吐,还能吐出血来!”
“哟~”
“我家小狐狸学会疼人了?”苏忆桃勾住他的手指,细细把玩。
暮泽眼尾泛红,气鼓鼓地看着她,“你从来都不心疼自己……”
泪水几乎瞬间就涌了出来,袖子下的双手攥成拳头,在微微颤抖。
“你难道就不会疼吗?”
为了让她能够在玄灵界有自保的能力,师尊对她极其严厉……
她能窥人命运,除了师尊,苏忆桃从来都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
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
苏忆桃忽觉心中酸涩,起身把暮泽抱进怀里,“我不在乎,没人会心疼我的。”
感受到她的落寞,暮泽有些急切地开口,“我疼你!”
“妻主!我疼你!”
“我疼你……”悸动的心在颤抖,此时的暮泽连平稳地说出一句话的能力都没有,趴在他肩头低声啜泣,哭声越来越大。
常年身处冰窟的苏忆桃微微愣神,这种温暖让她有些无措,但还是轻柔地搂住他脖子,“阿~泽~”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苏忆桃语气骤然转冷,“不听话的狐狸,我会宰了它!”
“嗯……”
不知抱了多久,苏忆桃才堪堪收回手,“去给我倒杯水漱口,有些难受。”
“好。”暮泽擦着眼泪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尝过水温后才喂到她嘴边。
“你染瘟疫,是装给她们看的?”
喝完水,苏忆桃感觉干哑的喉咙好受些,“是真的染上了,但这种瘟病奈何不了我。”
“放心吧,你吃过血石榴,基本上从此以后百毒不侵。”
暮泽再次用幽怨的目光看向她,“我不是害怕自己染上病,我只是担心妻主。”
苏忆桃莞尔一笑,把杯子塞进他手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