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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露出狐狸尾巴,诚心认错(1 / 1)


衣衫被解开大半,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卷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扑闪挣扎,绝望透顶。

暮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染着泪珠的睫毛轻轻颤动,水雾朦胧的狐狸眼骤然变得森冷,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不断用右手拇指的指甲蹭着地面,利用石块把指甲一点点磨尖。

一把粗糙的咸猪手缓缓伸向暮泽的裤子,少年眸光一寒,十三分绝对理智下,他本能地抹杀所有对他有生命威胁的东西。

“噗呲!”

被暮泽磨得极其锋利的指甲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破其中一个乞丐的喉咙,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完成反杀。另外两个乞丐张大嘴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暮泽。

暮泽抿着唇,眸光森寒,瞳色染上一抹猩红,趁着乞丐卸力的空档,就地一个翻滚捡起狐爪刀,横刀向前抹了胖乞丐的喉咙。

头发枯黄的乞丐瞪大眼睛,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不知道在说什么,抄起小臂粗的木棍狠狠敲向暮泽的后背。

“嘭!”

“小杂种!还真是烈啊,竟然敢杀人?”

暮泽躲避不及,硬是挨了这一棍,顿时头晕目眩,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口腔被血腥味填满,唇角含着殷红的血,撑着地面的双手不断发颤。

劲风扫来,暮泽凭借十三分绝对理智的本能,身体后仰,反手递出狐爪刀插进对方的心脏。

狐爪刀,侵权可删

三个意图不轨的乞丐都被暮泽在诡异的状态下反杀。

脱手的木棍砸在暮泽的肩膀上,他跌倒在地,鲜血淋漓的右手紧紧攥着狐爪刀,拢着衣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身侧躺着三具还没凉透的尸体。

“呼哧——呼哧——”

这个巷子虽然偏僻,但扩散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吸引路人。暮泽捂着胸口,扶着墙壁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又感觉两眼发昏,险些被自己的脚扳倒。

那一棍子极有可能伤到了肺腑。

暮泽撑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池暝皇府走去……踉踉跄跄穿过半条巷子,精疲力竭的他再也挪不动双脚,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右手攥着狐爪刀不肯松手。

就在暮泽意识涣散之时,一瓣桃花被春风吹来,不偏不倚落在暮泽染血的掌心。

一身素袍的苏忆桃如同九天仙君般落在地上,她逆着晨曦,朝着暮泽走来。

万丈金光从苏忆桃身后倾斜而下,将她衬得高不可攀。

“妻主……”

见到她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少年的喉咙里含着血水,声音沙哑无比,匿着一股无名的哀伤。

没想到……在他跌落深渊的那一刻,竟还能迎来一抹明媚的微光。

短暂的欣喜过后,恐慌爬满暮泽的心头,冷汗浸满衣衫,身体依旧有些瘫软,他艰难地拽住破破烂烂的衣袍。

苏忆桃眯起紫芒隐匿的桃花眸,按耐住周身戾气,欣赏小狐狸凄美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小狐狸,抓到你了~”

“妻主,我错了…我不逃了……”他揪着苏忆桃的袖口,生怕被她弃在这昏暗无光的深巷里。

这一句“我错了”,诚然是肺腑之言。

苏忆桃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解开外衣披在少年依然颤抖的肩头,手臂穿过他的膝盖弯,将他从阴冷潮湿的地面抱起来。

“难得听见阿泽认错~”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自取灭亡——”

“第一次……第一次我就该用狐爪刀割破她的喉咙,这样她就碰不到我了…不该心软的……不该的…我真是蠢啊……”

“妻主,我还是清白的……我把她们都杀了,我杀人了!妻主!”

“夭夭……妻主,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还是清白的……”

一根弦绷了三天三夜,不敢有半分松懈,刚才又险遭祸害,直到现在,暮泽都还有些精神恍惚,说话更是颠三倒四,失了分寸。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自取灭亡?

这话本意是对乞丐说的,可何尝不是在暗指他们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

苏忆桃丹红的嘴角微微翘起,媚意荡漾,“觉悟不错。”

“觉,觉悟——我…我妻主……”暮泽半晌才反应过来,肩膀瑟缩了一下,想要辩解,却又无话可说,神情逐渐变得惊慌。

“阿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我从来都不是敌人?纵然心软,又有何妨?”

“我……”

苏忆桃手掐卦术,纵观万古,从未将暮泽当做仇敌看待,素日里自然多了几分纵容和宠溺。

而今日暮泽在绝望中爆发出来的实力,可谓是意外之喜,让苏忆桃下定决心要把他收为己用——这可是一尊天生的杀神,紫瞳窥不破的那种。

反观暮泽,受制于眼界,下意识把苏忆桃归类于此生宿敌,一次次忽略她的好,一直对她戒备重重,还闹出许多误会来。

暮泽迷茫地垂下湿漉漉的眼眸,浓稠纤长的墨色睫毛时不时扑闪几下,脏兮兮的脑袋轻轻靠在女子冷若霜华的锁骨处,任由苏忆桃将他抱回家,一路上都嘀嘀咕咕念叨着这几句话。

脑海中一片浑浊,剪不断,理还乱,却把愁丝予谁看?

……

三月十五,不仅仅是池暝皇女的诞辰,也是桃花卦仙的生辰。

无数皇亲贵胄登门拜访,都吃了个闭门羹。

戏风虽是庶子,却也出身名门,倒也能从容应付府中事务。

几出好戏轮番唱下来,苏碎月在朝中地位可谓是蒸蒸日上,为博得姊妹情深的美名,特意向陛下请旨探看。

碍于身份,拢春没能挡下硬闯的苏碎月,最后还得是戏风以苏忆桃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为由,将人拦在寝殿门外。

梧桐叶落,满庭清凄,衣衫单薄的沉星还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三天三夜,滴水未沾。

脑袋无力地垂着,就算早已昏迷过去,也依旧眉头紧锁,两瓣惨白的嘴唇更是干裂出血。

如今沉星生死未卜,暮泽一路上都想问这件事儿,可又无数次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心不在焉的暮泽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虚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石板上。

暮泽摔在冰凉的地面上,疼得闷哼一声,视线瞥见气息奄奄沉星,狭长的眼眶瞬间染上血色。

嘴唇哆嗦几下,暮泽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哑着嗓音开口:“沉星……他?”

晚霞斜照,在黄昏的映照下,长簪镀满金光,而苏忆桃的身影显得更加高挑出尘。

苏忆桃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脸泪水的少年,眼底带着几分薄凉的笑,伸手掐住暮泽的下巴,微微用力。

“他说有办法逃出池暝皇府?这种诓骗小孩儿的话,你竟然也会信?”

“阿泽~这是必死之局。”

“沉星用他的命!换你逃出龙潭虎穴!”苏忆桃淡淡一笑,松开钳制他的手掌。

“唔……”牙关发颤,泪水如同潮水般冲出眼眶,暮泽支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妻主……”一阵凉风拂过眉梢,暮泽痛哭着跪倒在她脚边,顾不得后背的疼痛。

桃花卦仙,为利而动。

所有放纵,不过算计。

“阿泽既然敢逃走,就得承受代价!”

“从你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起,沉星的性命就已经交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心不狠的主人,调教不出乖巧的宠物。

特别是这种极通灵性的狐狸,多疑、孤僻、性野、狡猾!

暮泽这次没有再一味地求饶,而是问她放人的条件,“妻主仁至义尽,是我蠢笨无知……阿泽愿意承受代价,不知妻主怎样才能放过他?”

拢春神情恭敬地端着托盘转过长廊,桃纹檀木盘中央放着森冷的锁链,在月色下面泛起幽光。

苏忆桃随意地拿起镣铐,指尖拨动几下,重重地扔在暮泽额头前方。

铁链猛地砸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声音,暮泽心中愈发害怕,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地上的镣铐。

牙齿咬破惨白的薄唇,铁腥味在唇齿间扩散开,无法描绘的屈辱在心中蔓延。

“本宫自诩待你不薄,可你却认为这些都是羞辱?”

“那么你告诉我,巷子里的乞丐又算什么?”

暮泽眼底划过一道痛苦,无话可说。

“小狐狸~”

“到现在还以为本宫对你的好,都是对你的折辱吗?!”

“不!没有…妻主没有折辱我。”

既然暮泽见识短浅,看不清局势,那就只能让他一次次陷入绝望,尝尽人世诸恶,方能想起苏忆桃对他的好。

带着凉意的足尖踩住暮泽的头颅,半张脸被摁在地上,发生了轻微的变形。

苏忆桃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可你还是逃了~”

“唔…”

暮泽从喉咙中发出模糊的声音,“我错了…”

“本宫赏你的,自己戴上。”苏忆桃挪开脚,让暮泽有喘息的时间。

“我戴上…妻主便会饶过沉星?”少年清冷的声音满是期许,泛红的眼眸倒影着漫天星辰。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暮泽不敢多言,伸手从地上捡起被晚风吹得冰凉的铁链,动作很僵硬地戴在脖子上。

随着“咔哧”一声,玄铁项圈紧紧扣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从此以后,暮泽彻底成了一只被主人拴住的小狐狸。

眸中的冰寒冷寂渐渐被平静所取代,感受到脖子上项圈的重量,暮泽再次湿了眼眶。

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根部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煞是好看。

不用苏忆桃命令,暮泽就主动将铁链的另一端递了过去,与之同时奉上的还有钥匙,“妻主。”

钥匙被她塞进袖口,隔了半晌,才接过项圈的末端,“拢春,放人。”

“是。”

沉星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让暮泽时时刻刻都得紧绷着,并且在关键时候,牵制他。

“哗啦啦——”

苏忆桃拽着铁链猛地一扯,跪在地上的暮泽就被拽到身前,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

精美绝伦的脸惨白至极,狐狸眼中潋着泪光,带着懊悔。

“起来吧,回寝殿再收拾你。”

戏风正襟坐在桌前,眼睛时常往门口瞟。随着夜色加深,他显然有些坐立难安了。

门被推开,月光斜着照进来,给地面镀上一层银。

“妻主。”戏风起身行礼。

再抬头时,却看清被苏忆桃牵在手里的暮泽,除了心惊就是心惊,再无其他情绪。

“免礼。”

“是,皇太女今晚来过,赠送三只玉蟾。”戏风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禀报道。

“呵,苏碎月这是骂本宫是只癞蛤蟆啊!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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