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殿中侍御史张浚有本要奏。”
就在两位相公的见招拆招吸引了朝堂上所有的目光之时,张浚却趁两位相公稍息之时,突然发动了偷袭。
张浚这一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张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吕相公公旁边,昂首相对。
吕颐浩一脸冷漠的望着张浚,他认为这也是个黄潜善的爪牙,可下一秒,张浚的话却让他神情一滞。
“臣弹劾东府宰相黄潜善,副相汪伯彦,御营都统制官王渊,结党乱政,蒙蔽圣听。”
汪伯彦惊愕抬头,王渊干脆下跪口称冤枉。
刚刚因为张浚的突然出列而阴晴不定的黄潜善,又被张浚的一计重击给打懵了,可是黄相公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开胃菜。
“臣还希望官家能召回李纲李相公,重任宰辅之责。”
朝堂大臣们一听,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张浚,张浚却视若无睹,依旧开口
“臣还要弹劾宰相黄潜善,隐瞒金人军情,怠慢前线战事,甚至有勾结金人,与金人苟且的嫌疑!”
黄潜善脸色剧变,也顾不得身为宰相的体面了,而是厉声喝斥
“张浚!反复小人!你不要信口开河,当初就是你弹劾的李纲,没有你的弹劾,李纲不会被罢相!你说本相与金人苟且,那你更不会清白!”
张浚怡然不惧,继续侃侃而谈
“我弹劾李相公是公是私,陛下心里自知,陛下,臣身为殿中侍御史,如果因为在乎自己的名声而闭口不言,却是真正要遗臭万年了。”
萧州故作惊讶:“卿何出此言?”
“官家明鉴,李相公为相不足三月,就连续上书贬谪数位大臣,而且为相独断专行,不听其他朝臣之论,对于军国大事常常一言断之,且对于军事一窍不通,却喜欢指挥军将,对眼下战局之糜烂有巨大的责任!”
内殿上下,鸦雀无声,只有这张德远,一人在大殿上大声奏对。
“诚然,臣与李相公有极大的嫌隙,但是,臣依然要说,非李伯纪这样的强硬宰相不能够重振朝纲!朝纲是什么?是抗金!两河百姓垂泪待王师,前线的忠臣良将无不希望官家重返旧都。”
“可你黄相公却视河北百姓为草芥,将前线数十万将士做弃子,甚至将官家置于险境!你是何居心!”
“莫须有,莫须有。”黄潜善状似癫狂,他是真的要疯了 ,这么脏水全往他一个人身上泼,国家这样都是他黄潜善一个人的锅吗?
“我何时置官家于险境?国家到如此境地,为何归结于我一人!”
朝堂众臣,脸色齐齐一变,下意识地看向了龙椅上的那位。
可正在扬声的张德远却没顾得上他们的反应,依旧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继续咄咄逼人
“黄相公,你为何隐瞒东京招讨司宗泽宗留守关于完颜讹里朵和完颜兀术发兵五万的军报!”
“你说金人只是抢掠,可今日在淮北的御营韩世忠部发现了金人不下千人的骑兵踪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知情不报,会陷官家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还是你黄相公想做张邦昌,做金人的儿皇帝!”
黄潜善一听再也承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他语气惊惶无助
“官家,臣真的不知,臣知道官家不喜欢这些事,所以暗中扣下不发,臣知道官家只想去江南,可臣也不知道金人来的这般快啊!官家恕罪!”
“大胆!你说是官家示意你隐瞒军情的,你好大的胆子。”吕颐浩厉声道,话中却有止不住的惊慌之意,这种事大家都知道,可不能拿台面上来说的。
黄潜善愤愤不平,这张浚小人和吕颐浩老匹夫,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自己一人,他张浚弹劾李纲是为国尽忠,弹劾他黄潜善是为国除害,他们在史书中都是忠臣,而自己却成为了佞臣,可自己都是按照官家的心意做的,为何是自己成为了最错的那个人,明明御坐上的那个和五国城的那两个才是国家沦丧的罪魁祸首啊!为什么遗臭万年的是自己?